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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药很慢，怕她疼，就轻轻薄薄地抹一层。少女肤如凝脂，冰肌玉骨。他右手指尖都有点抖，碰到她的肌肤时全身都觉得酥麻。

  碰到背部比手会感觉更亲密。

  上了药令狐城嘱咐她，&1dquo;今天晚上再上一次药，然后睡觉的时候要侧着睡，要么趴着睡。”

  &1dquo;趴着不舒服，侧着不习惯&he11ip;&he11ip;”

  令狐城嘴角一斜：&1dquo;那你站着睡咯”

  晚上他又来她房中，给她拿来一个宽大的垫子。

  &1dquo;晚上睡觉垫着这个也行，比硬床板对伤口好。”

  这时气氛比早晨好多了，两个人也没那么放不开。

  上了药令狐城就收拾药箱走了，临走前和东宫黎说晚安，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1dquo;嗯，晚安。明天见。”

  东宫黎第一次听他说晚安，好听的声音回荡在心中反复循环，心里想有一颗小石子，砸在了久无波澜的湖面，漾出一层层涟漪。

  他的一声晚安反而让她失眠。

  之前两个人一有时间便待在一起，练武练琴作画对诗。他们谈古论今，从不提爱情。这一点仿佛是两个人特意避开。

  这一天之后，仿佛不在避讳这个话题。看了些爱情故事也会彼此讨论自己的爱情观。但说来说去两个人有了亲事，也没什么过多探讨的。话上说若是以后有了夫君或娘子云云，事实上就是在说对方你应该怎么怎么样。

  这五年内，两个人朝夕相处，长孙玉玲和令狐彦看在眼里。虽然如今东宫胜战死，但其威名远扬，东宫黎作为大将军遗女，身份摆在那里，不得怠慢。况且黎儿和阿城有娃娃亲在前，两个孩子走得近也是好事。

  东宫黎真正把自己的内心敞开，是在十三岁的春节。

  第六章思往事惜流芳成殇

  东宫黎天天记挂着父亲和哥哥的死因，一直想要查清楚原因。但此事就算是她明着提前来，也不会有任何人回答她。她就闷着这个密码，直到这年春节，向令狐城吐露心声。

  那年春节来的很晚，比往年都晚了半个月左右。上京下了几场大雪，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很是漂亮。

  令狐彦与皇帝是亲兄弟，除夕之夜一家子要进宫与皇帝妃子一同跨年。

  吃了年夜饭后就是喝酒赏舞赏烟花的时候了。黎儿闻不惯浓烈的酒味，便出来一个人走走。她坐在偏座，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慢慢悠悠来到水，水里飘着大片大片的河灯，烛火明艳闪烁，映得水池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东宫黎刚要上桥，就听见背后传来温柔好听的声音：&1dquo;怎么跑出来了”

  她转过头来朝着令狐城笑笑：&1dquo;闷得很，就出来走走。”

  &1dquo;冷吗”令狐城看见东宫黎小脸都冻红了，给她披上自己的狐裘。

  东宫黎紧了紧他搭上来的衣服，说道：&1dquo;暖和多了啊。”

  两个人并肩走上桥，东宫黎开口：&1dquo;今年春节来得真是晚啊。小时候等都等不及过年，过年爹爹哥哥们都会回来。”

  令狐城知道她是想念亲人了，握了握她的手，&1dquo;他们也会想你，我也会陪着你。”

  令狐城目光灼灼，眼中有星光一般璀璨。东宫黎双目如潭，小小年纪心思过重。四目相对的时候仿佛有光线照进了深潭里，照亮了清澈的湖水和湖底深黑的淤泥。

  下一秒是天空中烟花绽放，五彩斑斓的焰火照亮了这个天空，漫天光芒映着两个人的脸，男子宝蓝华服，下颌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嘴角上扬。女子曳地长裙，玉颜轻簪，亭亭玉立，浅笑娉婷。

  四周隐隐传来喧哗的庆祝声，宫里也就只有现在如此热闹。

  令狐城抬手捂住东宫黎的耳朵，温暖的手捂热了她凉凉的耳朵，头挨着她看烟花。

  盛大的焰火宴结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火药味。令狐城松开手，轻轻附在她耳边，&1dquo;黎儿，年好。”

  东宫黎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眼睛里有了隐隐的泪光。从父亲哥哥死后，她没人再和她说过这种话。初入太尉府，她与所有人都不熟。过去的那些年入宫过节，她也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挨过了宴席便回去睡觉。不管什么节日，她没了过节的兴致。

  如今也有人和她说年好，又有人陪她看烟花，一瞬间被幸福感包围，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或许是不想心里面一个藏着秘密，东宫黎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他。

  &1dquo;阿城，我有话想说。”

  这是一个绝好的开头，让令狐城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1dquo;父亲哥哥三年前战死，没人告诉我他们如何死的，我也看不到他们的灵柩。管家拉着我和姐姐站在远处，我就呆呆看着周围泪流满面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1dquo;我虽然不知道这场战如何难，但我心里总不相信，父亲哥哥带着四十万兄弟，会损失如此惨重。他们当年十万兵马可敌二十余万敌人，为何此次会落得如此下场”

  &1dquo;所以我想，父亲哥哥战死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有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既然没有人会告诉我，那我就自己查。”

  令狐城心中一震，但随即接受。他明白东宫黎心事重重，任何事情都心中想的通透，定然不会允许自己的至亲死去自己却不知道原因。但日后她查到了原因，必将皇帝视为罪魁祸。她又能如何？一介弱女子能奈皇帝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