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去院子里练剑。
深秋初冬,寒气有点重了,她穿的薄,连打了两个喷嚏。想起那个晚上月色清冷,令狐城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别受了寒。
&1dquo;这个乌鸦嘴!”她说着轻笑一声。
院左侧有一棵大树,叶子落了不少,遍地金黄。东宫黎就在这落叶层上舞剑。
衣袂飘飘,宝石划出朱红色光亮,剑风带起的落叶上下翻飞。女子剑眉修长,目光坚毅,剑力十足。
一套剑法打下来,早已是汗流浃背。风吹来又是一哆嗦,东宫黎不得不回房添件衣服,可不能第一天就感冒。
刚进去便又是三声规整的敲门声,&1dquo;绿萼来服侍黎郡主洗漱。”
开了门是一个个子与她差不多的年轻女子,端着水福了福。
洗漱好一行人去厨房吃饭。这里条件一般,厨房和餐桌在一处。
早饭倒是很合口味,白粥小菜,还有豆沙包小糕点。这种清淡的东西东宫黎很喜欢,虽然尝着没什么味道,但她就是吃不腻。
斯斯文文吃了早饭,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拜访。路程确实远,她一个习武之人,走到晌午已经累得腿酸腰疼,更不用说娇弱的东宫灵了,她早就是嘴唇白直冒冷汗了。
这么累了还是不吭声,东宫黎皱着眉头,开口对平姨说:&1dquo;平姨,我累了,中午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休息着吃点东西?”
平姨眄了她一眼,绷着脸:&1dquo;两位郡主正在去将军坟厨房的路上。”
将军坟只有一位嬷嬷,看起来年岁更大。早已备好了饭菜,也是五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东宫黎看见了灶台旁边的米袋,里面基本上没什么米了,袋子软塌塌地垂着。看来这地方皇帝不怎么管,不仅安排了个年岁大的嬷嬷,还迟迟不供应伙食。
转念一想,就剩这么点东西还要给他们做五菜一汤,想来也是平姨提前吩咐好的。
从大清早走到夕阳西下,东宫黎也实在是累。一回去就看见了大堂观音菩萨雕塑两边分别放了张桌子,摞着高高的经书。
&1dquo;二位郡主吃过晚饭就来抄写经书。今天晚上最少抄完两本才能休息。”
晚上连虫鸣都没有,就只有风刮进大堂的声音。东宫黎一边抄一边抬头看东宫灵,他们俩整整两天没说过一句话。现在就两个人,是个搭话的好时候。
但是一时不知道从上面说起,她只好问&1dquo;姐姐,你现在好点了吗?”
东宫灵停了缓缓抬头,东宫黎有点紧张,不知道她会说什么,会像现在一样冷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活泼。
&1dquo;无大碍。谢谢你了。”她淡淡地回,然后继续写。
东宫黎一时语塞,简洁明了的回答,没多余的话。
&1dquo;累了也不说,何苦呢?”
&1dquo;忍忍就过去了。”东宫灵虽然没抬头,但还是回了她。
&1dquo;姐姐这五年变化很大。话少了不少,性格也不似以前。”这话她早就想说。
&1dquo;没什么要说的。你也安静了不少。”两个句子就回答了。
搭不上话只能作罢。虽然这么多年来除了令狐城便不喜接触旁人,但东宫灵是她一母同胞又五年未见的姐姐,总是想和她多聊聊天。无奈对方不接。
经书看的眼晕,她就停下来活动手腕。对面东宫灵一直在抄,除了翻书砚墨没有多余的动作。
像是没什么灵魂,这是东宫黎最直观的感觉。
守陵的日子就这样,习武,拜祖先,抄经书,吃饭睡觉。日复一日。
第十三章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转眼间即是元旦,山中没什么要过节的意思,还是亘古不变的内容。
可春节眼看就要来了,其他人依然没什么反应,仿佛是不知道这样重要的节日。
东宫黎在抄经书的时候问了东宫灵为何大家都不准备过节,东宫灵只是回答她这陵园不可能过任何节日,除了清明节和中元节。末了她又说了一句,&1dquo;春节也没什么意思。无所谓。”
她之前的春节都应该是在宫内过的,但东宫黎是作为令狐家一员出席,因此可以去他们的家宴,而一般的妃子和孩子都是在另一处过节。虽然她们的宴会不比家宴盛大,但毕竟是宫内,应当是热闹非凡,有的玩意琳琅满目。她却说没什么意思。
东宫黎依然想过这个节日。这是一年的开始,有着非凡的意义。说不出来是为什么这么喜欢春节,或许是因为十三岁的春节,她将自己的心敞开给令狐城,因此这个节日意义不同吧。
这么久未见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长高了。她这三个月长了些,那他会长到多少,是不是更成熟,剑谱练到第几层了,兵书看到第几册了,有没有&he11ip;&he11ip;也会想起她。
春节就这样来了。平姨也不是不知道日子,这天她特许了俩个人无需抄经书,日落时分以后便可以回房休息了。
东宫黎回去换了身衣服,输了整齐的髻,涂了些脂粉,将河灯取出就直奔树林外的小溪。
她一开始来到这的时候就现有溪流,于是自己做了河灯。春节之时放河灯可以为亲人祈福,也算是有了些节日气氛。
夜色降临,只能缓步前行,磕磕绊绊一路终于摸索到了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