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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行宫内。
几日不见太阳,今日阳光绝好。
池渲此刻侧躺在院中的美人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斗篷,手指捻着团扇遮挡去头顶的光线,她想要暖融融的阳光,却受不得半分刺眼,只得举着团扇。
双眸惬意地微微眯起,气色绝佳。
清媚的脸隐在阴影下,脸颊被热气烤得微红,整个冬日仿佛都和池渲没有关系,那漫山的雪色也只能沦为她的陪衬。
慕清洺立在一旁的树荫下,手中执作画。
淡漠的眸子似是看着远处的雪山,含着广袤山河,不像是困于儿女私情的样子,但是手上的触却都落在了池渲的身上。
墨汁在洁白的纸张上快洇开,一如那日幽暗不见光的地宫一样,所有灯烛都燃烧殆尽,一点的灯火都没有剩下来。
血腥味在鼻翼间肆意弥漫着,给人心头笼上一层绝望之色。
在池渲打算将匕送进自己心口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攥住了她手中的匕,阻止了她的动作。
整个殿内除了想她死的池淳之外,就只剩下慕清洺了。
瞳孔忍不住剧烈晃动,几乎是屏气凝神,似是害怕吓跑了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又带着满满迫切地低头朝着慕清洺的方向看去。
自然而然地便对上了那双清浅的眸子,在夜色中依旧散着淡淡的光泽。
手中匕摔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动,转身死死抱住慕清洺逐渐回温的身子,喜极而泣,眼泪失控地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或许这是她第二次举起手中匕了。
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微微闭上眼睛,将自己埋在慕清洺的怀中,嗅着对方身上鲜活的气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在自己的死亡中为对方寻找着生机。
慕清洺可以为了池渲生,那池渲就可以为了慕清洺死,这一点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
慕清洺抬头朝着面前的池渲看去,眸中带着不解和疑惑,对着清眸问道。
&1dquo;&he11ip;&he11ip;那日在骊山行宫外,殿下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这件事情慕清洺一直都耿耿于怀,悬悬在念。
但池渲现在显然不想告诉他这个答案。
只是从腿上站起来,自己走回到了殿内,将面前的殿门一遍遍打开又关上,对着外头的慕清洺,声声唤道。
&1dquo;慕大人,慕大人&he11ip;&he11ip;”
脸上带着笑意,微微歪头看着慕清洺。
随着不断开合的殿门面容忽明忽暗,但不管是黑暗和光明都会将池渲给让出来,就这么完完整整地站在慕清洺的跟前,再也不会消失了。
细碎的浮光静静落在二人的身上,在慕清洺的身上印上斑驳的光影,将池渲的面容分割成大小不同的惊艳。
他就这么站在殿外静静看着里面的池渲,随着殿门开合的次数,长眉眼尾缓缓染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