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坚定,非要这个不可的样子。
许知意只得取下钥匙,把“钥匙链”
放在他的手掌上。
寒商收起手指,攥住发圈,不动声色,转身就走。
许知意看见,他边走边用手指撑起发圈,仿佛是个要把它戴在手腕上的动作。
不过没有。
他只抬起手,用修长的食指挑着她的发圈,悠闲自在地转了转,小猫和圆牌发出撞击的清脆轻响。
就好像在玩什么刚拿到手的战利品一样。
许知意默了默。
这个人真的是……这有什么好拽的。
如果生日礼物就是战利品的话,战利品还是她先拿到的。
许知意低头看了看他送的装在小塑封袋里的那对小猫耳环。
学校禁止打耳洞,这副耳环那么好看,可惜要等高中毕业以后才能戴上。
这之后,许知意就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发圈,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
后来再想想,许知意估计,寒商当时应该只是善心爆发,因为她来不及出去买礼物,随便一指,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不过他送的耳环是小猫,要的发圈上也是小猫,倒像是用一只小猫换了另一只小猫。
一个多月后,就到了高考的季节。
寒商发挥很稳定,仍然是年级第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没有选华大,而是坚定地报了千里之外的遥远的明大。
班主任把寒商叫到办公室谈话,他爸也到了,只是谁都影响不了寒商的决定,他非去明大不可,而且不肯按他爸的意思读国际经贸,兴之所至,想要读纯数学,把他爸几乎气疯。
有人说,听见他爸在办公室里咆哮。
“就算你要读数学,华大的数学不好吗??为什么不去华大??”
寒商只冷淡地回答:“你再吼一个试试。”
他爸居然真的不吼了。
许知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她心里很清楚,就像裴长律一样,寒商也跑了。
又有一匹一圈圈转着圈的狼放出了笼子,远离熙市,远离他那个家,有多远走多远。
许知意觉得,寒启阳其实应该庆幸寒商愿意远走高飞,否则以寒商的性格,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可寒启阳似乎不那么想。
他不要老婆了,但是仿佛还舍不得丢开这个出类拔萃的儿子。
寒商考完后,仍然继续做他的布谷鸟,每隔一周,就准时准点到许知意的教室门口打卡,一直打到她也放假。
放假后,寒商很快就出发去了明大所在的枫市。
他在她这里打了整整一年的卡,却丝毫没有留个联系方式的意思,就像突然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
这年暑假,裴长律在枫市乐不思蜀,也没回家,他在电话里说,寒商说是要先过来适应环境,可是到了以后,天天窝在酒店里不动,也不知道是去适应的什么环境。
开学后,听同学说,寒翎也走了,他不参加高考,被他爸送去英国读书。
三中里少了这些不安定因素,也不再有寒商定时打卡,日子仿佛过得特别快。
高中最后一年,许知意完全进入修行状态,每天物我两忘,心无杂念,专心准备高考。
高考才是真正的成人礼。
每个人都要经此一役,才算脱开家庭的脐带,变成一个独立的人。
许知意稳稳的,发挥得很不错,比模考还要更好一点,考了全校第三。
她也打算去明大。
和寒商当初不同,许知意爸妈对她报明大的想法毫无意见,甚至举双手双脚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