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1dquo;我看你送东西是假,不放心才是真的。”
苏兰芷忙笑道:&1dquo;太后英明,奴才这点小心思再瞒不过您去,奴才确实是来看茉雅奇的,倒不是不放心,她在您这儿,自然是什么也不缺的,只是奴才一时看不到她,心里空空的,做什么都提不起jīng神,这才厚着脸来讨您的嫌,偏又被您一眼识破,倒让奴才怪不好意思的。”
太后笑道:&1dquo;你是个会说话的,我不嫌你,什么时候想来看她就来,孩子这么小就离了你这亲额娘,再不让你看,我心里都不落忍,对了,你刚说孩子叫什么名字?”
&1dquo;茉雅奇,意思是长寿糙,奴才就希望她能长命百岁,一生顺遂。”
太后点点头,苏兰芷见她略有疲态,又说两句话就识告退。
回到景仁宫,太皇太后的赏赐已经到了,因她不在,旁人都不敢自作主张,就在桌子上摆着,苏兰芷也没心思细看,让文玉登记造册后,直接收进库房里去了。
晚上,皇帝在苏兰芷处留宿,苏兰芷有多宝贝茉雅奇她也是知道的,乍然让她母女分离,她qíng绪低落些也能理解,少不得宽慰几句,苏兰芷嘴上说是恩典,心里到底不足,只不好在皇帝面前表现对太皇太后的不满,神qíng就有些恹恹的,皇帝倒也体贴她,允诺她以后生的孩子都会养在她身边,不会再被别人抱去,她才有个笑模样。
过了半月,李氏递牌子进宫,说起家里的一件喜事来,哭的不能自已。
原来苏家虽然抬旗了,但李氏的旗藉却没改,仍是包衣不说,头上还顶着个罪人之后,她本人没多少概念,苏兰芷却一直记着这事,想着怎么能给外祖父翻案,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好了,皇帝前些天忽然让人重查李氏之父当年的案子,他透露出要给李氏之父翻案的意思,底下人心领神会,有的是理由给李氏之父开脱,事实上李氏之父获罪也确实有些冤枉,只因他上司贪墨,他受了牵连,而建国之初对贪污的惩罚相当严重,李家才被充入奴藉,如今要翻案也容易,只说不与他相gan就行。
案子很快重审过,证明李家着实无辜,因而李家现在还活着的李氏和李氏之弟李谦恢复汉军旗人身份,李氏赏银百两,李谦得住宅一套,良田百亩,以作生计之用。
&1dquo;当年父亲和母亲突逢大变,没多久双双去世,兄长身子不好,也没熬几年,连个后都没留,我和弟弟算是命好,我跟了你阿玛,日子虽然苦点,却没挨饿受冻,也不用被人朝打暮骂,我心里知足,就是挂念弟弟不知过的怎样,这么些年也没打听到他的音信,前几天才知道,他被送进王府为奴,王爷见他伶俐,专门让他陪小主子读书,没吃多少苦,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当,如今恢复自由身,我也好给他张罗个媳妇,再生两个儿子,我们李家也算是有后了。”李氏边哭边说,难为她还能吐字清晰。
☆、36、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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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芷还是头一回听说她有个舅舅,李氏很少在孩子们面前提娘家的事,只偶尔提一两句她当初的生活,外祖家有什么人,兰芷姐妹都不太清楚,现在听说有个舅舅,免不了问问qíng况。
李氏擦了泪,说:&1dquo;你小舅舅名叫李谦,比额娘小八岁,今年已经三十有二,前几年成过一回亲,可惜那女子命薄,没两年就病故了,也没给你舅舅留下一儿半女,他又是个重qíng的,这几年都不愿续弦,现在还是一个人过,我这做姐姐的总要帮他成个家,唉,可他一没权二没势,家里也没多少家业,哪家好姑娘能看上他?我这两天是愁得不行。”
苏兰芷心下一动,想起个人来,因问道:&1dquo;额娘有没有问问舅舅,他想找个什么样的?”
李氏说:&1dquo;怎么没问,他只说全由我做主,可我哪有什么主意,还是你阿玛吼了他一顿,他才漏了口风,说是希望能找一个温良贤淑会过日子的,再就是身子骨要好些,不嫌弃他年纪大就成,我也不认识几个人,就想问小主讨个主意。”
&1dquo;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个合适人选,人品xingqíng都极好,只是出身包衣,不知道舅舅会不会嫌弃?额娘回去问问舅舅,若是他同意,我也好跟人提。”
李氏大喜,她对兰芷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兰芷既然说那女子是个好的,那就一定是个好的,当下就要答应,还是兰芷再三qiang调,她才按捺住,回去征求李谦的意见。
次日苏兰芷接到李氏的回话。确定李谦没有异议。这年头包衣嫁汉军旗也是常事,何况李谦也是刚从包衣成为汉军旗人,自然不会有嫌弃之意。
苏兰芷得了准话,就让人去叫高小翠,准备问问她的意见。没错,她想到的就是和她一起入宫的高小翠,当初和她同居一室的三个人,现在只有高小翠一人没着落,李二妞和金三善两家的父母都给她们订了亲,苏兰芷做庶妃后活动活动。前年就放她们出宫了。
高小翠到了之后,先给苏兰芷行礼,苏兰芷让她起身。又赐了座,才问起她以后有什么打算,高小翠一怔,苦笑道:&1dquo;小主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奴婢家里根本没人关心奴婢死活。在宫里还好,一旦奴婢出宫,奴婢后娘只会把奴婢随意许人,去年奴婢后娘还让给给奴婢捎信,说是给奴婢看了一户人家,又说那家多么富贵。奴婢能嫁过去都是她心善,奴婢哪敢信她的话,找人打听了。才知道那人前头两个老婆都是被他磨搓死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疼女儿的没人肯把女儿嫁给他,奴婢那狠心后娘不知从哪儿听说他,就想把奴婢卖了。明知是火坑。奴婢怎么肯跳?只说不到出宫年龄,让她不要白费心思。好在那人犯了事被配宁古塔,奴婢后娘才消停了。奴婢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求能终老宫中就是好的。”
&1dquo;你不想出宫,只是怕没个好结果,若我给你说门亲事,你愿不愿意?”
高小翠顿了顿,扭捏着不说话,苏兰芷又说:&1dquo;咱们认识这么些年,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你若愿意,我就帮你们牵个线,你若不愿意,我绝不会勉qiang,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高小翠才红着脸小声说:&1dquo;小主的话奴婢当然信得过,奴婢就是想知道那人是什么qíng况&he11ip;&he11ip;”
苏兰芷简要把李谦的背景事迹介绍一遍,最后总结说:&1dquo;我这个舅舅人品xingqíng都是好的,长的也不错,跟着他不会吃苦受穷,家里没有长辈,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我额娘只他一个弟弟,我们家不会不管他,就是年纪大些,又是续娶,我也不瞒你,我以前也没见过他,对他并不了解,这几天让人看了下,觉得他xing子有些绵软,别的倒没什么毛病。”
高小翠连耳带腮通红,只是不出声,苏兰芷知道她脸皮薄,有些话可能不好意思说,因而也不追问,只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决定好了再来跟她说一声。
高小翠含羞去了,沈嬷嬷趁便对苏兰芷说:&1dquo;小主,高姑娘是个好的,她家人却不省事,若她真成了您的舅母,老奴就怕她家里人会起别的心思。”
苏兰芷一想也是,那种人知道有好处,肯定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事儿是得好生琢磨琢磨。
沈嬷嬷见她放在心上,又说起另一件事:&1dquo;小主让老奴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太皇太后会起心思把三皇女抱给太后养,确实是有人在她跟前提过。”
&1dquo;哦?是谁这么多嘴?”
&1dquo;是高嬷嬷,慈宁宫二等嬷嬷,她明面上是太皇太后的人,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投靠皇后娘娘,这次对太皇太后进言,也是皇后娘娘授意。”沈嬷嬷说道。
苏兰芷冷笑,皇后还真看得起她,从她有孕至今,先后给她挖了几个坑,她现在十分肯定,有问题的燕窝也好,害她摔倒的小宫女也好,都是那位主子娘娘的手,这么想来,前年王佳氏和马佳氏先后小产,极有可能也是她下的手。
&1dquo;沈嬷嬷,你找人给王佳姐姐透个信,把咱们这儿的事跟她说说,也让姐姐有个警醒,可怜她六个月的孩子没保住,要是生下来,现在都会喊额娘了。”苏兰芷说。
沈嬷嬷会意,笑道:&1dquo;还是小主心慈——冯太医被贬的内qíng要不要跟王佳小主透露一二?”
&1dquo;不用了,王佳姐姐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说得多了反而不好。”
&1dquo;是,老奴这就去办。”沈嬷嬷答应一声去了。
根据文玉家查出来的消息,冯太医家和王佳庶妃家是通家之好,好几辈的jiaoqíng,所以冯太医才会帮助王佳庶妃,成为她的臂膀。后来因为他帮着王佳庶妃隐瞒身孕之事,被苏兰芷察觉不妥,遂让丹桂把消息传给太监白六斤,白六斤是皇后在景仁宫的眼睛,苏兰芷最初是希望借皇后的手,把冯太医这个不安全因素去除掉,而皇后也确实如苏兰芷所料,知道冯太医的底细之后,没过多久就抓了冯太医的错,将他贬为庶民。
之后王佳庶妃小产,是出乎苏兰芷意料之外的事,她没想到皇后下手会这么狠,感叹一阵也就丢开了,当时她也不能确定是谁下的手,她自己又怀着孕,顾着自己还来不及,自是不肯多事,再则,进到宫里的人,想做纯洁无暇的白莲花,无疑是找死,她没有为别人bao露牺牲自己的伟大qíngcao。但是现在,皇后一再把手伸到她头上,她虽暂时拿她没办法,也不妨碍她找几个同盟给她添点堵,有帐不怕算,总有回报她的厚爱那一天。
高小翠考虑两天,给了苏兰芷一个肯定答复,点头说她愿意,苏兰芷很高兴,一边往家里送信,一边让宁公公办理高小翠出宫的事,还专门让宁公公派人到高小翠家警告她父母一番,以保证她在家的几个月不受委屈。
高小翠的亲爹后娘见她好似攀上高枝,不用人说,态度都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后娘本来还有些不平,听说她的嫁妆不用家里出,也高兴起来,把高小翠伺候的跟千金小姐一样,她的异母妹妹一开始还想找茬,也被她亲娘给镇压了,高小翠在家中地位空前高涨。
二月初十,张庶妃早产生下一女,孩子生下来就羸弱不堪,皇帝就觉得她没照顾好皇嗣,对她有些意见,偏她还不自觉,在皇帝跟前哭闹,说是有人暗算她,才会生了个体弱的女儿,嚷嚷着要皇帝给她们母女做主,皇帝让人查了查,却现都是她自己怀孕期间不消停,整天疑神疑鬼,连太医开的保胎药都不敢喝,才会这样,皇帝因而对她越不喜。
三月初二,是李谦和高小翠大喜的日子,高小翠的嫁妆都是苏兰芷赏赐的,加上李谦准备的聘礼,倒也颇为体面,两人成婚后对彼此都还满意,婚三天高小翠进宫谢恩,苏兰芷见她脸上只有羞涩和甜蜜,知道自己没造就怨偶,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