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师父人走了,也愿意将真正的姓名告诉她了,她却没了非要知道的兴。
“不了。”
她摇摇头,“倘若他乐意提起过往,早就提了。”
临过世之前才提,无非是想着魂死灯灭,平生前川不过云烟,再无所谓了,不如用来满足一下徒弟们的好奇心。
“等东海事了,我就去天山看他。”
她说。
“那正好同路。”
他的表情很平静,目光很柔和,眼神里也没了昨夜短暂交会之际闪烁过的寒意,“楚姑娘若不介意,不妨就由我引路。”
阿柳迟疑了片刻,终是没有拒绝。
不过前往天山的决定,她还是觉得有必要知会胡铁花和姬冰雁一声。
……
“什么?!”
“怎么可能?你别胡说八道吓我!”
得知恩师过世,两位师兄的反应并没有比她好多少。
就算是出师前一贯与师父不算亲近的姬冰雁都近乎目眦尽裂,当场抓着她的手腕道:“我不信,这不可能。”
“灵鹫宫传人没必要骗我。”
如果可以,阿柳也不想信,“这世上知晓我乃女子之身的人已有好几个,但知晓我们三人关系的,便只有师父了,不是吗?”
“可是……”
姬冰雁还是不愿相信,“不……不,不会的……”
“你若实在不信,咱们就先回戈壁滩上看一看。”
她说,“待确认了再决定去不去天山。”
胡铁花听她语气冷静,有些来火:“所以你真觉得师父死了?”
“他一向最疼你,你怎么能还没亲自去确认就认定他死了?”
阿柳蹲在地上,小声把师父托人带给他们的话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完全是哽咽的状态。
“正是因为他一向待我最好,我才一听就知道,这的确是他会说的话,也是他会做的选择。”
但这一遍揉上眼眶的时候,手并未被沾湿,“你们不愿信,我也明白,所以……”
“好了!”
姬冰雁听不下去了,弯腰去扶她,“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也希望他没事呀……”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紧咬着唇道。
胡铁花自知失言,也蹲了下来,伸手揉向她后脑,歉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到底只是十八岁的少年,哪怕这一年来经历了大小数次风波,期间还有过近乎丧命的生死时刻,但好歹都全须全尾地过来了,甚至连伤都没怎么受过,说一句顺风顺水,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