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哪有人不知道啊,估计整个隋县都没人不知道了。这事闹得可大了。”
姚福州一脸坦然,皱起眉来,眼尾露出沟壑般的皱纹,“我们这儿以前旅客基本上是爆满的,现在白天人都少,到了晚上基本上都走了。”
“害,没事,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隋姚村这些年的招牌可不是一个凶杀案就能毁掉的。”
路鹤鸣摆了摆手安慰道。
姚福州此时也打开话匣子,问道:“你们哪里人啊?”
“噢,北城来的,我这口音不像吗?”
路鹤鸣夹起几根面,放在嘴边吹了吹,回答道。
“你们普通话都挺标准的吧,听不出来什么口音呢。”
姚福州嘴里咀嚼着面条,又带点儿口音,含含糊糊地说着。
路鹤鸣和姚福州直接就唠了起来,从隋县聊到北城,还聊到许许多多的城市。
其他人都默默地听着,直到祁盛将目光挪向窗外,雨渐渐小了,细细密密的雨丝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欹洒,落入种满油菜的泥土中,再不见踪影。
他收回目光,忽然看到窗台上搭着的几根蓝色的绳子,轻轻捏起一根。深蓝色的线绳缠绕在指尖,差不多三毫米粗,祁盛轻轻捻了捻线绳,现质量还不错。
景妍的目光也被那个线绳吸引,忽然想到前三名死者尸体照片上脖子上的勒痕,微微蹙了蹙眉,与祁盛的目光对上。
景妍的眸色略黯,趁着路鹤鸣和姚福州说话的空隙,随口问道:“老板,这绳子是做什么的啊?”
“啊这个吗?”
姚福州看向景妍手中的蓝色线绳,随即说道,“我们家开了个手工品的店铺,这是用来编花绳的,还有很多种颜色的。”
景妍点了点头,祁盛将绳放下,并没有说话。
吃完饭,四个人便一齐去了祁盛的房间。
和连骁通了视频,视频那边,宋星桥和其他刑侦一队的警察们都坐在电脑前工作着,见连骁照过来,朝着镜头比了个耶。
“祁队你们吃了没!”
宋星桥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朝着连骁拿着的手机那边喊道。
“刚吃完。”
祁盛语气平静地回答道,随即把手机递给路鹤鸣。
路鹤鸣接过手机,对连骁说道:“我们现在在姚福州开的这家农家乐里住,刚刚我们去饭堂吃饭了,我们一开始提到了这个案子,姚福州那边的反应……”
路鹤鸣看向景妍,景妍会意,随即接话道:“反应很平静,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还在和妻子调笑。”
“我和姚福州聊了很久,都聊的是一些关于旅游城市的事儿,他的确是有点家底,阅历是比较丰富的,年少去过不少地方。但能听出来他胆子是真的大,什么都敢干,还混过社会,跟过一个别的县很有名的黑社会头儿。”
路鹤鸣接着说道。
这时候,宋星桥停下工作,说道:“我们查了姚福州的消费记录,的的确确是买过张博实那家咖啡店的咖啡。这边在调监控,死者遇害当天他在不在现在还不好说,但是能知道姚福州是经常出入隋县的。他的店铺是雇了人看,农家乐有他妻子,他基本上就是天天进城吃喝玩乐。”
樊征忍不住担忧地皱了皱眉,关切地说道:“星桥你们歇会儿吧,调监控这事儿虽然是坐着就能干的,但是真的费眼睛。”
“啊,我们干了一天,我一瓶眼药水都用完了。”
宋星桥用力眨了眨眼睛,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嘛,你们为案子跑东跑西也很累,我们可不能闲着。”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便结束了通话。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吞噬着光明。雨还在下,落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形成一股股清泪般的水流,模糊着窗外的事物。
一天就没闲着,樊征提出趁着这时候休息休息,路鹤鸣举起双手表示同意,大家就各回各的房间了。
夜渐渐深了,雨停了。
天色依旧阴沉,鹰在碎絮般的黑云间盘旋,铁钩般锐利的爪微微蜷起,一道尖锐刺耳的鸣叫声撕裂了宁静的夜,它掠过屋顶,消失不见。
祁盛睡得很浅,意识还在。只听见房屋门被轻轻推开,他瞬间又清醒了几分,指尖微动,但还是装作熟睡的样子,呼吸平缓。
来人动作很轻,大概率蹑手蹑脚的。
祁盛闭着眼,听觉就更加敏锐起来,他感觉到硬床向下沉了沉,知道是来人上了床。
那人靠得越来越近,身上淡淡的烟味让他开始猜测来人的身份。那个人覆满薄茧子的手指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腕,似乎在试探他容不容易醒。
他将计就计,没动。
那个人的呼吸有些急促,显得很紧张,长舒了一口气。
祁盛感觉到有一根线绳绕过他的后颈,随即形成闭环,渐渐收紧,他忽地抓紧那根绳的交叠处,随即起身紧紧攥住男人的手腕。
借着夜色,他看清楚了来人。
姚福州。
姚福州没想到祁盛醒了,脸上满是慌乱无措,浑身一个颤栗,下一瞬,他的手腕就被祁盛用力一扭,骨骼错位出声响,他手一松,线绳就从他手中脱落,他疼得瞬间嚎叫出声。
祁盛紧接着把线绳扯掉,狠狠将姚福州踹倒在地上,随即下床,垂眸看着摔坐在地上疼得表情狰狞的男人。
听到这个房间的动静,景妍、樊征和路鹤鸣都匆匆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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