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大郎,你身为家中嫡长,肩负重任,将来会是任家家主。你来日孝期一过定会有人让你续弦,也定会再有子嗣。慈笙说不想让这孩子再赴她的前尘,所以这孩子,我会带到王府抚养,我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若是念着这孩子,给王爷下拜帖,我自会也让你们父女相见的。”
任家大郎只是抱着王慈笙的尸身痛哭,永宁也不知这番话他究竟听到了没有。
王慈笙小心翼翼的过了一辈子,一辈子都在忍让。
难得心上人,却又生错了时候。
不能开口叫慈安阿姐,不能开口诉爱意。
来这世上一遭,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带走了跪在地上少年滔天的爱意。
王慈笙,枉此生。
永宁抱着孩子离开,辰王回来时倒是吓了一跳。
“你哪抱来的小姑娘?”
辰王凑近看一看,笑眯眯的用手指轻碰她的脸颊,“真可爱。”
觉永宁没有反应,抬头时她已眼含泪光。
“她叫任温温,是温棋郡主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
意识到她话中的隐意,他也收起了笑容。
“没事,我们养着,反正我也挺喜欢小姑娘。”
温温在她怀中哭起来,永宁把她递给奶娘,奶娘把她抱了下去。
“我怕以后我们再有孩子,温温会觉得不自在。”
辰王抿抿唇,思索一番,桃花眼中是难得的认真。
“我七年前服了绝子汤。”
此话一出,震惊的不止永宁一人。
辰王声音不大不小,福禄,绿荷,还有桃夭都听见了。
甚至门外的小太监们手中洒扫的活计立马慢了下来,都竖着耳朵听里屋的话。
“怀远,你这是为何?”
他看出她的震惊,摸了摸她的脑袋:“七年前琛儿出生那晚我怕的要死,从没觉得死亡如此可怕。我不怕死,更不怕受伤,可我独独怕失去你。”
“我府中干净,没有杂七杂八妾室通房,你也不用斗来斗去,在后院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你的性命。”
他握住她的手,“可你难产那晚,我突然意识到,唯一能让你性命受到威胁的就是生子。而这一切的源头,是我。”
“我是个懦夫,我怕子卿疼。更怕子卿在产房那张小床上一闭眼再也醒不来,所以我服了绝子汤,断了这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