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白泉客栈大厅。
“威远侯好兴致,天尚未明,便到街上游荡了?”
沈清竹端坐椅上,手中把玩着空杯,目光斜睨着萧烈,一丝狠戾在眼底闪现,而嘴边依然噙着笑。
萧烈呵呵一笑,摊了摊手,“唉,昨夜闹得凶,小爷睡不着,碰巧~~海棠花未眠,美人亦未眠~于是,结伴城中闲游,怎么,王爷,你也睡不着吗?”
“本王确实睡不着。”
沈清竹忽然将空杯向萧烈一掷,“那就请威远侯陪本王活动活动筋骨!”
罡风擦过,萧烈略略偏头,杯子咔嚓一声撞到后方的柱子上。
下一瞬间,沈清竹已然出手,向萧烈攻过来,而萧烈双掌并用,以攻为守,丝毫不落下风。
站在门边的花月胧深感头大,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哪里想得到沈清竹大清早就在大厅等着,偏偏还得为萧烈保守秘密,这次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清竹一个闪身,萧烈的掌风从他喉咙处掠过,紧接着左掌虚晃,右掌下插直取沈清竹腹部,沈清竹立刻一个后空翻,跃到桌边,起脚一踢。
桌子凌空飞起,在半空翻了几翻,往萧烈砸去。
萧烈一个扫腿,桌子立刻歪了方向,砸在墙上,弹落到附近的其他桌子上,一时间,杯盘碗碟碎了一地。
两人打斗的响声立刻惊动了其他客人和店内的跑堂,本来老板娘周小俏死了,婆婆刘兰被官府抓了,客栈无人打理了,幸好6克俭先从商会找了人暂时管理,再翻查户籍寻找周小俏的家人接管,总算是将店内的客人安抚了下来,结果现在一闹,又将内堂砸得乱七八糟,还引来了在附近搜捕的衙役和保甲、壮丁。
不过衙役也清楚萧烈的身份,故也不敢阻止,只得在外头疏散人群;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花月胧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道:“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全部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花月胧身上,萧烈与沈清竹也各自退了几步,看向花月胧。
花月胧扶了扶额头,走向沈清竹,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叹了一声,好声好气道:“王爷,你把人家客栈都砸了,至于吗,我跟小侯爷……就是……碰巧遇到……”
说到后面,花月胧只能用拉袖子撒娇卖萌遮掩自己的心虚,与之前那一架不同,她看得出来,沈清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哄不行。
“是吗?”
沈清竹垂眸,扫视她身上从未见过的衣服,也不拆穿,忽然弯身打横抱起花月胧,挑衅地望了萧烈一眼,往花月胧额头落下一吻,柔声道:“本王困了,回房歇息。”
花月胧看着沈清竹明晃晃向萧烈宣示主权,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幼稚鬼”
。
大闹一场,留下满室疮痍,沈清竹头也不回抱着花月胧回听泉阁了。
两人回到天字号房,由于王爷气压过低,香雪、毒狼不敢逗留,立刻弯着身退下,合上房门,房中剩下沈清竹与花月胧两人。
花月胧从沈清竹怀里跳下来,乖巧地拉出椅子,将沈清竹推到座位上,斟好半盏清茶,主动坦白从宽、如实供述道:“王爷,别生气,是,我昨夜确实是约了萧烈,但对天誓,我俩真的没有什么。”
“恕我想象匮乏,到底是怎样的相约,连衣服也换过了?”
沈清竹稍稍用手背推开茶盏,以示不满。
其实他并不认为花月胧昨夜越轨了,如果对象并非萧烈,他可能不会那么生气,问题就是,萧烈昂藏八尺、器宇不凡,容貌又极其俊美,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手,比起他沈清竹也绝不逊色,当初梳拢宴上花月胧相中他,不正是因为他沈清竹长得一副好皮囊吗,如今她又遇上另一副好皮囊,沈清竹自然拿不准她到底会否变心。
花月胧叹了一声,继续耐心解释道:“衣服弄脏了,萧烈才弄了一套新的给我。至于做了什么,我真的不能说,那是他的秘密,我答应了给他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