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撩起江来不算长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齐的眉毛,€€丽的面颊被染成霞色。
夕阳余晖反照远处的山光水色,悉数映在他清澈的眼底。
秦郁上忽觉四周异常宁静,唯一能听见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心跳。
雨虽然停了,但空气残留潮湿的凉意,江来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看向秦郁上:“是挺不错。”
秦郁上不自觉地滚了下喉结,闲聊似地问:“今天收工早,晚饭准备吃什么?”
江来刚才就想好了,冰箱里有前几天钱母包好了快递过来的鲜肉小馄饨,皮薄馅多,江棠承一口气能吃十个。
“煮点馄饨吧。”
秦郁上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上一次去江来房间,他就现厨房有明显使用的痕迹。江来想必不会像他一样要么剧组盒饭,要么酒店叫餐。
秦郁上倒也不是不会做饭,他从小受过的教育里就没有君子远庖厨那一套,事实上在秦家,秦霆焕在世时一直是他做饭,梅瑛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用秦霆焕的话说,梅瑛那一双是翻手捏诀的手,怎么好沾了烟火气。
那为什么不做?
一个人冷锅冷灶,懒得费那功夫。
想到秦霆焕,秦郁上不免落寞,再一想到待会儿他要独自呆在房间,冷冷清清,而相隔一条走廊,江来和小孩却热热闹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职业习惯深入骨髓,他不自觉在脑海中构思那个画面。灯光明亮的房间里,江来站在料理台前开火烧水,等水沸后将馄饨一个个下锅,小崽崽围在旁边,眼巴巴等着。馄饨煮好端上桌,两人在腾热气里边聊天边吃饭。
如果画面中再加一个人……
秦郁上目光闪烁。
江来并没有想到一碗馄饨也能引导演丰富的联想,他又往花园看了眼,江棠承似乎是蹲下了,撅着屁股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来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听秦郁上沉声说:“煮馄饨要加紫菜和虾皮,再在碗底调两滴香油会更香。”
江来暂时收回注意力,惊讶道:“你会做饭?”
“很难相信吗?”
秦郁上勾着唇似笑非笑,一句“那我只能给你露一手了”
的台词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哇”
一声大哭。
崽崽!
江来头皮瞬间一麻,身体本能做出反应,立刻飞快往花园跑去。
花园的石砖路上还残留雨水的痕迹,江棠承跌坐在地,沾了一屁股的泥,正不知所措地哇哇大哭。
在他旁边的地上放着两只碗,分别装着牛奶和猫粮,三只猫被突然闯进的人吓到,钻进灌木里不敢探头。
江棠承举着胳膊不敢动,泪眼朦胧,看到江来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抓,痒……”
江来立刻将他抱起来,顾不上小孩身上的泥:“怎么回事?”
一旁的乔阮直接傻了,一副也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我们喂猫,崽崽摸猫,本来没事的,但、但突然就被猫抓了……”
江来低头看去,小孩手背上两道新鲜抓痕,正往外渗血。
江棠承哭道:“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