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叙也是听了这名字才发觉,当即捏着手心的两枚麦穗虎头像想到什么,视线不免多往她身上去了两下。
是她。
七年过去,她长这么大了。
不像记忆里黄毛丫头的样子,更是名门大家闺秀。
友人又说:“我记得你侄儿是不是最近经常往戏曲学院跑来着,你说他一学舞蹈的去人家学校干嘛啊,别不是在追这位。你也要盯好你家那些个晚辈,别整天个往外跑,还惹得你家老爷子生气。”
段淮叙当时未置可否,只扯扯唇。
这也符合他一贯在他人眼中的印象,不置可否,也不为任何女性而停望。在旁人眼里,他当时态度也挺淡的,后来也就认真看戏,友人们简单谈两句事。
可没人知道,那一夜,他多打量了她好几眼。
也像鬼使神差,又或许是因知道她是苏笙安的那位妹妹。
段淮叙盘着手里的两颗文玩核桃,视线总不自觉地往台上那抹熟悉身影看。
再之后,深黑露重的夜晚,他乘轿车回宅邸。
路过大剧院的路口之时意外看到前来接人的侄儿,安嘉熙一手拿外套另只手撑伞就那么站路口边等她。
豆大雨珠随风刮落在车窗玻璃上。
很快又汇聚,融合,流入至饰条内。
轿车与路边年轻大学生擦肩而过。
一边是伞下玩闹说笑,另一边,深沉浓重的车内,如两个世界。
男人手肘慢放至车窗上,褐色眼眸静静望着这座城市繁华夜景,心中却无端响了两声那戏台上的娇娥唱腔。
苏恩幼。他盯着车窗外街景,心中无端默念了一声这名字。
风起得更大了些,段淮叙思绪回拢。
小姑娘还在等他回答,而他却只是记起前两月家中同他说起这门婚事时的场景。
段淮叙向来不怎么爱喜相亲,家中以前的试探和提议他从没应答,本来这次也不准备应。
直到老爷子无意说:“苏家那丫头我是真中意得紧,可要她配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孙儿我也不愿,那不是白瞎了人家这么好。况且家里几个也都快比她小,唯独一个嘉熙……”
说起安嘉熙,老爷子眉头微锁,摇了摇头。
“爱玩,不定性,不是个能成大事且负责任的。淮叙,你和苏家那小丫头也有昔日情分在,辈分上其实也可以,你看,你对她……”
言下之意便是,他要是有意,自己愿去做那个主。
段苏两家有着上一辈定下的亲事。
这事要不出意外,老爷子自然是想自家最优秀的人能把那位苏小姐迎娶回来。
只是他们家老五脾性难测人又少言,家里就怕他没有想法。
段淮叙当时在看文件,本是没在意,可就这么一句,眼睑抬了起来。
他那段时间才知道,他们分手了。
而且,苏笙安还和安嘉熙闹得不太愉快。
这事当时传到他这儿来已是半夜,段淮叙作为段家长辈,深夜里披上大衣接到电话要前往劝和,印象里向来好说话的兄弟苏笙安急得赤头白脸上来就一顿说:“老五,你看看这是什么事?你的好侄儿去年不是还在和我们恩幼谈恋爱?怎么今天就在这种地方了,酒吧,招蜂引蝶左拥右抱,成何体统。”
他气,不仅是气安嘉熙如此放荡。更是气,过去三年小妹瞒着自己谈恋爱,却谈了这么个货色。
哪怕是人家长辈段淮叙本人亲自前来,也扑灭不了他心中半分火气。
当时Club卡座前,段淮叙只看席间坐着低头埋首分外沉默的侄儿,可头一次的没有过问或是问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心中有想法,他是分手了。
如今半年过去,苏恩幼在人前已不会轻易表露情绪,更不会再谈及过去那段感情。
可不知何的,段淮叙忽而问:“你和安嘉熙,是为什么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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