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得有些着急,还透着几分委屈,细嫩肌肤上淡淡的绒毛都颤着。
落在男人眼底,觉得她稚气而动人。
他莞尔,声线沉静:“太太只需将时间用在自己感兴趣的事就好,这些小事自然有人代劳。”
施婳听得懵惑。
什么叫自然有人代劳?
平日里都有大厨和仆欧容易理解。
可生活总有变数,厨师私事请假,甚至请辞、培训……以至于缺人手,总是有可能发生的。
难道以后遇到这样的时候,都由他代劳吗。
这怎么好意思。
然而这种不好意思的情绪也没持续多久,舌尖的享受容易令人大脑短路,很快就沉浸于食物的美妙。
红豆沙的甜腻杂糅了百合的滋润,以及陈皮的淡淡温苦,口感绵密地道,她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样地道的糖水了。
虽然这些年
()港式糖水在京北也相当流行,各式网红糖水铺遍地开花,但极少有店家能做出真正地道的口感。
唯独早年间一家从港城开到城东的小店,就在她高中附近。店家是老港城人,只可惜这家店也转让几年了。
虽然她每年都回香山澳扫墓,但因为学业总是来去匆匆,大多时候次日就返回京北,也没有多做停留,更不会为了一碗糖水去寻觅旧时的老铺子。
何况世殊时异,如今的港岛和香山澳旅游业蓬勃发展,网红店大肆倾轧老店铺的生存空间,只怕儿时的味道也难寻了。
只是没料到,今天居然在家里吃到了贺砚庭随手做的糖水。
朴实无华的口感,令她怀念儿时的岁月。
她本就嗜甜,红豆沙她尤为喜欢。
可越是喜欢,细腻敏感的小心思便越容易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冒出来。
他这样的人,时间精贵。
任何琐事都可以假手于人,连开车都不必自己动手,却为什么会做饭。
是有人悉心教过他,还是他曾为了什么人耐心地学。
而且他做的那样地道,像是为什么人的口味量身定制一般。
施婳不受控制地记起梁瑟奚曾提及的那个女孩。
黑发大眼,标准的华人女孩长相。
那个女孩曾隐秘地住在贺砚庭的皮夹里。
香甜绵密的红豆沙入口忽而尝出酸涩的口感,她微微垂下眼睫,鼓起勇气,佯装不经意地开口:“贺砚庭,你做饭好好吃。”
男人似有若无地撩了下眼皮,音色寡淡无澜:“过誉了。”
“是真的很好吃……”
少女含着红豆沙,声音愈来愈低,直至细若蚊喃,透着明显发虚的尾音,“你还给别人做过饭吗?”
好不容易问了出口。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他的神色。
只见他清隽的脸庞自始至终全无波澜,回答也并未迟疑:“没有。”
她自然不信。
“可是你做饭的样子很娴熟,不像是偶尔下厨的样子,这么会做……真的不是熟能生巧么。”
虽然她知道贺砚庭很聪明,肯定有着超越常人的学习能力。
可做饭又不是做数学题,就算他上手快,也需要实践经验。
否则怎么可能连菜谱都不需看。
贺砚庭丝毫未察少女隐秘的醋意,只平淡道:“留学时,学校中餐难吃,偶尔自己动手。”
他如此言简意赅,不带温度的答案。
施婳仍是不太相信。
不过,她也心知肚明,这样的回答,已经是最妥当的了。既合情理,又不伤害任何人,妥善地维系了他们表面和谐的夫妻感情。
人人都有隐私,贺砚庭不说,她也不该多问。
难道真的要听自己的老公谈及另一个被他小心珍藏在过往岁月中的女孩吗。
又一口绵密的红豆沙被她送入口中。
她有些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