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静颤抖着唇角,视线尽头,是茶几上的水果刀,
她像是为自己下达命令的死侍,决意了如果自己真的被扯进去,那么下一刻那把刀子不是刺进自己的心脏,就是男人的心脏。
只是就在她刚做好必死的准备,紧抓外墙栏杆的那只手臂,就被一只温暖细腻的手掌握住。
沉稳内敛,带着微苦乌木味的香气,再度将她包裹。
陈京澍如破天光般,踏着一地残碎的落叶,像是把她这一生的阴霾都尽数驱赶。
成熟的男人,眼里的愤怒都是冷静自持的,不知从何处拎来的玻璃酒瓶,直接狠狠砸碎在那个混蛋的头顶。
然后再连同他的理智,一同破碎。
陈京澍身形高大,抬脚时只用了六分力,就把瘦弱如鸡的男人踹倒。
继而,落下的每一脚,都精准地集中在他头部。
他那时就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带着狠绝的杀招,惨叫声传遍整个楼道。
“你动她!”
“你敢动她!”
看着失控到要杀人的陈京澍,林逾静急忙上前。
拽不住他手,就只能去紧紧环抱住他腰肢。
“阿澍!”
林逾静声音哽咽颤抖,终于唤回他灵魂,“我没事了。”
陈京澍这才放缓动作,看向她的眼睛内,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随后紧紧抱住她。
刚刚逞强多时的人,直到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希望,眼泪才终于掉落。
仿佛那些岁月里不可趋避的风雨晦明,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梅雨季后。
微风暖意,万物终复生。曾经孑然无依的潮湿,都被春风填补。
她再度如趋光的蝶,扑进注定身死的火。
“我来了,你就不会有事。”
他说。然后大颗的泪砸落,有悔恨,有庆幸,还有懊恼,“不怕了。”
像是生命被承接住,林逾静放肆地扑落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阿澍。”
“我以为我要死了。”
分离这七年,她常走晦暗之地,都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
可直到刚刚,她看到陈京澍眼睛那瞬。
才知道,就算是阴沟的老鼠,做多了见不得光的恶事,也会想在爱人面前做不染尘霾的春风。
“对不起,我刚刚该坚持陪你上来的。”
陈京澍把她很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做第二根肋骨,“哭吧,哭吧。。。”
她这段时间积压的情绪太多了,却被生活逼的,只能像块木头一样麻木应对。
直到被护住,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体温,枯木终于生出了骨血,心脏也如汛期脆弱的河堤,一击即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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