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皮笑肉不笑。
“拉不出来是会影响心情和脾气的,我理解的。”
萧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理解个屁!”
陈白愤愤地把剩下的苹果抢过去放回兜里,离开方式跟游雪一模一样。
没人陪他说话了,这日子怎么过啊。
萧阑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视线在简陋的小医院病房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门口,等着下一个出现的倒霉鬼。
等他快把第二颗苹果也消灭了的时候,倒霉鬼出现了。
一身黑衣,身形高大,面色冷峻。
“小黑!”
萧阑差点没蹦起来,很高兴地招呼。“快过来吃苹果吧!”
贺渊看了一眼他的手上,也就是这里唯一沾满口水的半颗苹果,走进来。
“没事的话明天就回去吧。”
“你跟我们一起回北京吗?”
贺渊嗯了一声,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没有多余的话。
他一坐在这里,病房里就连温度都像低了几度,但萧阑浑然不觉,还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说话。他天花乱坠地说,贺渊就静静地听,虽然极少搭腔,也没打断他。
还是萧阑先说累了,不知不觉睡过去,贺渊这才帮他盖好被子,准备起身离去。
陈白站在门口,正冷眼瞧着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贺先生,他没心没肺,而您是聪明人,没必要跟着他一起胡闹,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见贺渊没说话,他又道:“这个笨蛋什么也没有,不值得您花这么多心思。”
贺渊嘲道:“你又了解他多少?”
陈白冷冷道:“我从初中就认识他,一直到大学,这么多年,总比你多一些。”
贺渊淡淡道:“你不了解他。”
陈述事实的语气,平淡而笃定。
陈白咬牙,终于现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异曲同工的本事:能活活把人气个半死。
“这个笨蛋不仅聒噪,而且愚蠢,说不定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兄弟多年,我不想看着他吃亏。”
贺渊还是摇摇头,这回多了一丝怜悯:“你甚至不了解你自己。”
说罢径自走了出去,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陈白攥紧拳头,他现自己碰上这个人,就像碰上一块海绵,完全摸不透对方的深浅。
萧阑醒了之后,大家就马上买了回北京的票,除了每个人都归心似箭之外,还要带失忆的王琦到大医院进行一次全身检查。
贺渊是跟他们一块儿坐的火车,他这样的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但在路上也没抱怨过什么,于叔甚至学着贺渊的模样和衣在硬座上入定,但没过三分钟他就败下阵来,嘴里嘀咕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由此对贺渊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长途火车漫长而枯燥,但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谈论这次的经历,原本诡谲离奇的行程,在远离罗布泊那块神秘的地方之后逐渐淡化,离家越近,大家的情绪也就更加高涨,萧阑尤其常常和贺渊待在一块儿,连陈白想对萧阑进行一场严肃的思想教育也找不着机会。
这个机会是在半个月后,学校放暑假的那一天,陈白问萧阑:“暑假你准备做什么?”
他知道萧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彻底的孑然一身,往常一整个假期他基本都会穿梭于北京的大街小巷,在潘家园琉璃厂等地方溜达,间或帮人家掌掌眼,有时候还会拉上一个人跑到外地去旅游。
萧阑正在收拾背包,闻言头也不抬:“去玩儿啊!”
“去哪里玩?”
“小黑家一日游啊,你去吗?”
陈白黑线。“我有件事跟你说,严肃点儿。”
萧阑喔了一声。
“你不要再去招惹贺渊了,这个人来历不明,还跟盗墓的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人,赶紧和他断了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