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住得这么近,她依旧不放心,怕时清柠会着凉。
时清柠挂了电话,人还有点懵懵的。
室内阴沉沉的,只有雨打窗扉的碎响。
昨天时清柠闯进柏夜息的卧室时,对方除了已经被彻底冻透,还紧绷得像是被层层浇筑过的钢板。
时清柠抱着人反复地安慰轻抚,进展极缓慢,一点一点地软化了他。
后来才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时清柠看出柏夜息肯定不喜欢打雷,但对方那种反应,肯定也不只是因为雷声。
或许应该找薄荷好好聊一聊。
时清柠想着,正待去找人,刚一迈步,正好撞见从洗漱间出来的柏夜息。
两人相对而立,目光相视,一时间竟是有些莫名的僵滞。
忽然,柏夜息侧身掩唇,闷声打了个喷嚏。
时清柠被惊了一跳“你感冒了”
他正要上前,却被柏夜息抬手拦住了。
“别过来。”
柏夜息声音依旧有些低哑。
“传染。”
时清柠的免疫力着实不算多好,因此也只能听了对方的话。
他转头去打了个电话,联系了医生来给柏夜息视频问诊。
两人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时清柠听到门口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门外是柏夜息。
“轻症感冒,我拿过药了。”
时清柠跳下座椅,过去开门,门外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客厅里的药柜的确被动过,周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酒精味。
拿完药柏夜息还消了毒,怕传染。
饶是常年久病如时清柠,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感叹柏夜息的心细。
他要是能把这点心细多用在自己身上一点就好了。
时清柠回房,趁着有空,便打电话去给医生问了一下之前想要的睡眠监测仪的进展。
好巧不巧,接电话的正好是上次提出焦虑症可能的那位女医生。
医生姓姜,时清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状况叙述给了对方。
姜医生沉吟“看样子,他以前可能有创伤记忆”
“你清楚他之前有过什么特别深的阴影吗”
如果是柏夜息,可能生在他身上的创伤记忆太多了。
自小被拐卖,屡屡被打骂虐待,就算到了近年来还有非法抽血的事,哪一件都可能是柏夜息的阴影。
时清柠只能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姜医生又问“那他昨晚后来是怎么缓和下来的”
时清柠如实道“我抱住他,一直在和他说话,后来他平静下来了。”
姜医生被吓了一跳“你直接碰他了”
她匆匆解释“之前忘了叮嘱你,如果真是惊恐作的话,最好不要碰他,不然可能会被误伤到。”
时清柠说“他没有伤到我。”
“他就是看起来好像在害怕。”
感觉应该有人去抱一下他。
所以时清柠就去了。
“被抱住之后,他好像就好些了。”
姜医生迟疑“拥抱安抚吗也有可能。”
她问“不然再带他来检查一下”
时清柠有些犹豫“如果他不太想去怎么办”
柏夜息的状态看起来似乎并不会坦言。
时清柠也担心,强行检查会不会给人造成二次伤害。
“他现在没什么事了,是吗”
姜医生确认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