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离开凯西会像肢解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打算像这样戕害自己。不管鲁思是怎么说的,她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凯西毕竟不是我父亲,我不会毫无指望地重复过去的错误。我可以改变未来。凯西和我曾经拥有幸福的过去,我们还可以再次幸福。总有一天她会向我坦白这一切,我会原谅她。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不会放凯西走。我什么也不会说。我会假装从未看过那些邮件。我会用尽手段把它们忘记。我会埋葬这个秘密的。我别无选择,只有继续下去。我不愿就此放弃,我不想让这个关系破裂,不想让它毁于一旦。
毕竟我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我的病人怎么办?他们有些人是离不开我的。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11
“我要找伊丽芙,”
我说,“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她吗?”
尤里大惑不解地看着我问:“你居然会找她有事?”
“只是想跟她打个招呼。我想跟所有病人见个面——让她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在这里工作。”
尤里显得有些疑虑:“好吧。不过,如果她对你不太尊重,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
“过了3o分了,她的艺术治疗就要结束了。你最好去娱乐室。”
“多谢了。”
娱乐区是间很大的圆形房间,里面配备了一些破旧的长沙,两张桌子和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破破烂烂的图书,不过谁也不想去看。房间里弥漫着陈茶和陈烟的气味,连家具也沾上了这些味儿。有两个病人在角落里下双6棋。伊丽芙独自一人在台球桌边上。我微笑着走上前去。
“你好,伊丽芙。”
她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恐惧与不信任:“干吗?”
“别担心,没什么事。我只想跟你简单地聊两句。”
“你又不是我的医生。我早已经有一个了。”
“我不是医生。我是心理治疗师。”
伊丽芙露出不屑的神情:“那我也有一个。”
我报以微笑,暗自庆幸她是英迪拉的病人,不是我的。接近她更让我胆战心惊。因为她不但块头很大,而且面带凶相——一双虎视眈眈、怒气冲冲的黑眼睛,明显是精神紊乱的眼神。她身上除了汗味还有一股烟味。她一直在抽自己手卷的烟,不仅指尖被熏黄了,牙齿也变得又黄又黑。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问你一两个问题,”
我说,“是关于艾丽西亚的。”
伊丽芙怒目圆睁,把球杆重重地摔在球桌上。她原来准备把球放好后重开一局的,现在停下来,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心烦意乱的样子。
“伊丽芙?”
她没有回应。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听见我说话了吗,伊丽芙?”
一个怀疑的眼神,接着是一个耸肩。
“他们说什么啦?”
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