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没有知觉的时候,才会这么温顺乖巧,醒着的时候,她浑身长满刺。
顾靳言帮明婳擦洗的时候,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
他不耐烦地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个是白茵茵的,其他全是公司的。
他对肖文说:“你接,对白小姐说我在忙不方便接电话。公司的事,能安排人处理的就安排人处理,实在不能处理的再来找我。”
“好的,顾总。”
肖文拿了手机走出去。
顾靳言拎起明婳细长苍白的手指,用毛巾蘸了温水,一根根的轻柔地擦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擦拭最名贵的古董。
擦完,他拿起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又吻……
天擦黑的时候,明婳醒了过来。
昨晚没睡好,加上麻醉,她一气儿睡了很长时间。
这会儿麻药已经散了,胃部和腹腔镜留下的伤口剜肉一般的疼,疼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她“嘶嘶”
直抽冷气。
“你醒了?”
明婳听到声音,微微偏头,看向床边站着的英俊高大的男人,双眉微蹙,目光深邃焦灼。
她鼻子哼出一声冷笑,这假惺惺的男人,又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生生整整折磨了她五年,忽然跑过来装模作样,装给谁看啊,虚伪。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忍着疼咬着牙说:“出去。”
顾靳言温声说:“我出去叫医生,很快就回来。”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因为动怒,胃疼得更厉害了,明婳眉头皱成一道深深的肉棱,浑身汗毛竖起。
顾靳言压着性子,“等医生过来看看,说你没事,我再走。”
“不用,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你要是不想让我早点死,就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好吗?”
顾靳言火气噌的上来了,“看你脾气这么大,中气这么足,肯定死不了,黑白无常见了你都得躲着走。”
“滚!”
顾靳言倏地转身就走。
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他气得太阳穴剧烈跳动,抬手狠狠掐了掐太阳穴,掐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肖文见他出来了,马上收起手机迎上来,“顾总,公司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天色不早了,是送你回公司,还是去顾家老宅?”
顾靳言深吸气压下火气,“去日月湾。”
肖文愣了一下,过了一秒钟才想起日月湾是他和明婳的家。
整整五年,他去日月湾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今天怎么忽然要去那里了?
不过肖文不敢多问。
出了住院部,经过门诊大楼时,顾靳言瞥了一眼入口,忽然想起来什么,吩咐肖文:“明天约一下化验部主任,查清楚明婳的化验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人动手脚,直接把人带到我办公室。”
“好的,顾总。”
蚀骨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