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略微有些诧异,见臻徊拱手作揖,忙侧开了身子,道:“三哥哥何来道歉之说?”
“我那一妻一妾没日没夜地吵,闹得你受不住要来这里松口气,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就不该赔不是了呢。”
这番话,臻徊说得很自然,不见任何尴尬,似乎本该如此,只是臻璇看见他嘴唇微微扬着,笑容不羁,倒给这些话减了几分诚意。
只是臻徊先赔礼的态度摆在了这里,她哪能追紧了不放,便道:“三哥哥严重了。”
臻徊却不看向臻璇,抬眼去瞧桃绫,见对方错愕地避开目光,他笑意更浓了:“这个是你的丫鬟?刚才我听见她说要堵上你三嫂子的嘴嘞。”
臻璇一怔,狐疑地看向臻徊,心说刚才的道歉莫不是以退为进,实际是想抓着桃绫的错来做些文章?
桃绫那些话,若是真有心闹大,少不得要被扇几百个耳刮子,再不依不饶些,这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定是做不得了的。
臻璇心里防备,看向臻徊的目光就有些不友善了。
正想着要如何应对,臻徊又道:“我听说那一日七妹妹教训茶香,有一个丫鬟很是胆大,硬是将茶香压在了地上,如此看来,定是这一个了。也只有这样的脾性才敢去塞三奶奶的嘴!”
臻徊说完哈哈大笑,上下打量了桃绫几眼,也不管臻璇和桃绫是什么面色,等瞧舒坦了,笑声却不停,一面笑一面走了。
桃绫之前一直低下头咬着唇,不敢多话,等臻徊走远了,才抬眼望着臻璇,苦着脸道:“奴婢就猜想三爷会为了上回的事记恨上奴婢了。”
想起上回桃绫在那个当口上笑出了声,臻璇也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回就跟你说了要避开三哥哥一点,哪里晓得今天就这么撞见了。我看啊,咱们还是回屋子里憋着,等过了这段日子,也就好了。”
桃绫一想到刚才臻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虽说是笑着,可怎么都觉得不怀好意,真的是让她心惊胆颤,忙不迭点了头,跟着臻璇回去了。
即便是冬日,也不好停灵太久,毕竟从过世到扶灵回甬州已经花去了不少时日,族里便由方士算好了时日,就正式落葬了。
梅氏和赵氏替包老太太换上了新作的寿衣,十八层寿衣,穿一层,说一句恭送的话,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可哪里敢放开了哭,只好让丫鬟帮着擦了脸,继续伺候着,足足费了一个时辰才好。
棺椁上了钉子,比来时简单的棺木重了许多,也就不是单单靠九老爷和十二老爷就能抬得动的。臻徊这个嫡孙义不容辞,可还是少了一人。
十六老爷求了四老太爷和姜老太太,得了允许,这才擦了泪水过去扛起了棺椁,送生母最后一路。
女眷们送到二门外,男人们送出了城,只有送葬的人上了山,待一切规矩做足,回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因着有丧事,这一年的腊八也是匆匆过的,并没有热闹一番,眼瞅着这一年只剩下小半个月了,裴家上下才有些热乎起来,等着过年。
臻玟最近一直往庆安堂跑,多是去的臻徊屋里,臻徊经常不在,她便与任氏一道。
臻玟不会说话,任氏又喜欢说,正好凑成一对,一个说一个点头,相得益彰,这反倒是轻松了肖姨娘,只要上好了茶水和点心,便能休息一会,不用担心任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起来寻事。
腊月二十五的时候,臻璇去了一趟长房。
自臻衡伤了之后,又接连有事生,她来长房的次数少了,这回得了空,正好来瞧瞧姐妹几人。
到了李老太太的屋子外头,臻璇整了整衣服,想要进去请安。
看门的采梅没有打帘子,凑过来压着声与臻璇道:“三老太太来了。”
臻璇闻言一挑眉,自上回苏满玥的事情之后,贾老太太与马老太太闹翻过一次脸,平日里再也没见她来过庆荣堂,怎么今日就在了呢。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帘子却被挑了起来,臻琳从里头出来了。
见了臻璇,臻琳惊讶不已,却是生生把一句“七妹妹”
压回了肚子里,看了眼屋子里头,臻琳拉了臻璇就往自己屋里走。
回了屋关上门,臻琳让花露看好,低声与臻璇道:“三叔祖母在呢。”
“我听采梅说了。”
臻璇咬着唇,略微有些不安,“三伯祖母怎么突然就来了呢?为了什么事?”
臻琳理了理思绪,把自己听来的整理了一下:“为了两样事,一样是为了苏表姐,一样是为了四哥哥,你要先听哪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