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想到她竟委屈地哭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你不要哭了,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哭了。”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女人听到他的话,却哭得越悲伤了,已经不是在呜咽,而是在放声嚎啕大哭,整个江边都回荡着她的哭声。
男人似乎觉得实在没办法了,直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耳边瞬间就清净了,果然没有哭声了。他像只小奶狗一般,只是来回不断地舔着她微凉的唇,就像在吃美味的冰淇淋。
季小岚被他的吻整懵了,整个人处于死机状态。她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睫毛不断地颤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肉包子,一直舔来舔去是什么鬼?!她直接推开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就呆愣地坐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底升起一股怪异的想法,为何这张脸看着那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思索了片刻,冷冷问道:“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突然被推开,身体倒在地上,坐起身时,眼睛蓄满了泪,声音带着满满的委屈,“你这个坏女人,不记得人家就算了,人家明明救了你的命,你还凶人家,呜呜呜~你知道我从南海游到这里有多辛苦吗?你居然还凶我,呜呜呜~”
季小岚听着那满含控诉的话语,竟不知作何反应,忽然眼前升起一片白光,越来越刺眼,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见男人的身前堆着数十粒大小不一的珍珠!随着他的眼泪不断滑落,地上的珍珠越来越多,清脆悦耳。
季小岚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突然指着他说道:“原来是你!小哭包!”
她的脑回路也算是不同于常人了,简直算是画风清奇。若是一般人见到这场景,要么被吓晕过去,要么就扑上去抢珍珠了,而她却在演绎着他乡遇故知的戏码。
男人见她认出了自己,当即停止了哭泣,珠玉落地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他嘟起嘴唇,琉璃大眼瞥了她一下,“人家早说了,我不是小哭包,你和淑离哥哥一样讨厌。”
话音刚落,似乎想到什么,又用手捂住了嘴唇。
季小岚眼中一暗,整个人都垮了下去,重躺回了地面上,身体刚接触冰凉的地面,又突然弹了起来,尼玛,好冷啊。再不走,估计就被冻死了。
她转头看了看他那一身雷人的白裙子,眼中满是无奈,“小哭包,你不冷吗?”
男人刚刚还满怀愧疚,蔫了吧唧的,此时听她一说,瞬间好似打了鸡血般,昂着头叫道:“我都说了无数遍了,我不叫小哭包,我叫玉瓒!玉瓒!再说了,人家穿的可是我们鲛人族特有的鲛衣,怎么可能会冷,哼。”
季小岚直接站起身,江上的冷风吹来,小身板抖了几抖,嘴唇也哆嗦起来,“我要走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玉瓒撇了撇嘴,眼中满是委屈,“你这个不讲理的坏女人,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你就这样冷冰冰地对我吗?”
季小岚眼看着他就要落泪,吓得小身板抖得更厉害了,连忙伸手拉起他,小心地哄着,“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是坏女人,我不该凶你,天太冷,咱们回家吧。你就是我的小祖宗,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好不好?”
玉瓒听她如此说,终于破涕为笑,即将到眼眶的泪水一抬头又流了回去,高兴地拉着她的手。
季小岚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说道:“你先站着,我把珍珠收了,这就是你以后的生活费了,我可养不起你。”
说罢,蹲下身上,将地上的珍珠一颗颗捡起。
两人上了车,季小岚加足了油门,五分钟后走进一个商场,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转头看了看画风清奇的白裙男人,恨不得捂脸飞走。
玉瓒拉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愿放开,亦步亦趋地跟着,突然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小岚姐姐,为什么大家都盯着我看啊?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吗?”
季小岚的嘴角抽了抽,但是看到他一张灵动俊美的脸,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看。即使穿了件不伦不类的所谓鲛衣,也难掩那秀丽的容颜。自古以来,所有的古籍关于鲛人的记载都有一条,那就是鲛人美艳无双,不分男女。以前的季淑离是,现在的玉瓒也是,只是玉瓒更孩子气一些,带着少年特有的活泼和灵气。
她把他拉到一间男装店,一边给他挑选衣服,一边说道:“是的,我们玉瓒长得太美了,他们都是在嫉妒你的美貌。所以为了跟他们融为一体,要先把衣服换了。”
玉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像以前淑离哥哥穿的那样吗?”
季小岚挑选衣服的手一顿,又接着说道:“是的,就像你的淑离哥哥一样。”
她的手微微颤抖,自从季淑离死后,她很少提及他的名字。每次想起,或是从嘴里说出他的名字,心尖都会刺痛。但此时跟玉瓒聊起他,却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他并不是死了,而是出了趟远门一样。
玉瓒开心地手舞足蹈,快地换上了季小岚挑的衣服,还在穿衣镜前照了照,他笑得无比灿烂,走到她跟前,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给我买衣服。”
正在收银台付账的季小岚石化了,脸上升起红霞,嘴角抽得厉害,恨不能钻到地下去。收银台的服务员笑眯眯地看着她,将银行卡递给她时,小声说道:“你男朋友真帅啊,还萌萌哒,好羡慕啊。”
季小岚快地接过银行卡,急匆匆地拉着玉瓒走出商场,脸上热辣辣的,都能煮鸡蛋了。哎,还是回家以后再教他吧,一时半会儿说了他也不懂。
到了车上,季小岚看着他认真说道:“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的,你哭出来的一颗珠子都能买一家商铺的衣服了。”
玉瓒吃惊地睁大眼睛,拉着她的手说道:“真的吗?原来那些珠子还可以换衣服啊,难怪以前淑离哥哥总是让我多哭点儿,他倒好,从来不流泪。”
似乎再次意识到了口快,他摸了摸脑袋,不敢看季小岚,直接靠在座子上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