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谢青绾已裹着细腻的绒毯慢吞吞走了出来。
她体质太弱,才从汤泉中出来更受不得风,从头到脚皆细致地裹在纯白的细绒毯间。
领口掖得严丝合缝,湿淋淋的乌也收拢在内,将她小小一颗脑袋裹在其中。
浑身只露一张幽静含潮的脸。
行动间隐约能瞧见一瞬她足上特制的绒袜,像是一双雪白的小靴。
谢青绾抬眼见他,明显地一怔,行礼:“见过殿下。”
素蕊将她包裹得犹如绵软的雪包,连问安礼都只瞧得出福身的动作。
谢青绾有些羞耻于用这样的模样面对他,无意识咬了咬唇瓣,音色湿糯:“殿下,可用过晚膳了么?”
她本就生得纯净丽质,细细包裹的雪色绒毯将一身纯质挥出十分的效果来。
顾宴容淡淡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谢青绾便湿漉地抬着眼:“殿下可要用一些,尚在炉上煨着呢。”
大约是考虑到时辰渐晚,菜样多拣着软烂易克化的来,却也算得上丰盛。
谢青绾在一旁拿瓷匙小口吃着药,气氛一时算得上融洽。
她仿佛忘记了下午那场意外,以及摄政王有意回避她的态度,温温静静陪伴在侧。
期间素蕊为她解下绒毯,拿宽大的棉巾将她长擦得半干,又另换上被壁炉烘得热乎的绒。
乖巧又漂亮。
令他沉倦半日的心情悄然复苏活络起来。
及至晚间安置,少女努力捧来另一床衾被,着一身干净柔软的寝衣羞涩坐于榻间。
床帐半掩,她仰头眼巴巴地等着男人缓步来到床边。
像是有话要说。
顾宴容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倾身朝她贴近一二,又在微妙的距离间止住动作。
谢青绾嗓音莫名湿软:“殿下。”
顾宴容还未应声,便听她道:“今日实在惊险,万幸有殿下在侧。”
她纤指陷进崭的衾被里,眉尖轻蹙:“阿绾慌不择路,一时失了礼数,冲撞了殿下。”
顾宴容有些冰冷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她写满诚恳的一双圆眼。
“阿绾感念殿下处处关照,却一时疏忽了殿下不喜与人接触过密,近来连日同榻,想必很惹殿下困扰了罢。”
顾宴容眼神有些奇怪地闪了闪。
谢青绾无知无觉:“阿绾多要了一床薄被,隔在中间,愿能为殿下聊以宽解。”
她仰头袒露出白净细腻的颈肉,他昨夜“失控”
留下的那片红痕已消散得一干二净。
中间隔着分明的楚河汉界,少女清白一身,仿佛与他没有半分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