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颔。
苏大夫目送这位王妃出了书房,小碎步里难掩雀跃。
他极恭敬地折腰,自袖中取出叠得四四方方的一张纸来。
遍翻古籍,又倾毕生所学,才终于不辱使命,拟出这样一张称得上刁钻的方子来。
“殿下,这是依照您的吩咐改的方子,养身补气的上佳之策,只不过……”
他如实道:“只是因药性的缘故,这方子服用期间难以成孕,日后若要育子,需得先换药才可。”
苏大夫抹一抹额上冷汗:“王妃娘娘近来温养颇佳,过渡一个月,便可改服这个方子了。”
顾宴容淡淡颔。
苏大夫神色肃整地阐述道:“还请殿下恕老夫妄言,自古夫妻房事便没有不损身的,平日里多重温养便是。老夫看顾王妃娘娘多年,娘娘底子虽弱些,却也不是养不回来。”
“殿下多克制迁就一些,不至伤身的。”
他手里这张方子固然是好,却昂贵至极又周折繁琐,若只为养身,实在不必费这样的周章。
顾宴容收了那张方子,只说:“下去领赏罢。”
不知将他的规劝听进去几个字。
另一边谢青绾被康乐长公主亲自迎进府内:“皇婶。”
她语气哀戚。
谢青绾被她挽着手坐在公主府花园的暖房里,笑问:“怎么了?”
顾菱华还未开口,身侧侍奉的宫人已开口抱怨道:“还不是摄政王,前几日忽然罚了我们殿下抄写圣贤书。”
谢青绾问:“以何名目?”
顾菱华语气哀怨,显然是有些不服气的:“面见陛下,礼数不周。”
这便奇了。
康乐长公主在皇宫中是任性恣肆惯了的,身为顾崟川一母同胞的亲姊,对这个小皇帝礼数不周的时候海了去了。
怎么偏偏今日忽然来算她的账。
顾菱华在她身侧颤颤巍巍举着一双手:“皇婶,康乐这双手抄得至今还在抖呢。”
谢青绾没来由地回忆起来顾宴容微冷的语气:
“这么说,话本并非绾绾自己买来的。”
“是谁拿给绾绾看的。”
……
罚得这么简单粗暴,是怒于顾菱华偷偷给她塞话本,“带坏”
了她么。
话本里究竟写到了甚么程度。
谢青绾心下有些虚,怜爱地揉了揉顾菱华顶:“苦了康乐了。”
顾菱华立即被她安慰到了,扯着皇婶要给她看自己的花园。
公主府修得极为气派,花园中多有纳凉赏花之处。
顾菱华挽着她的手:“这池荷花乃是鲤州进贡,待夏日里热起来,皇婶可以来这里小住几日,避暑赏花。”
谢青绾却没来由地想到摄政王府正在动工的露央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