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说,人逃离这个世界做回自己的方法,就是弹吉他和流浪。
她听不明白,但是他每天晚上都会给她讲他看见的、理解的这个世界。她不觉得这是比童话书更低级的东西,她觉得很有意思。
也许是她太虔诚了,被老天爷眷顾。
她无意中偷偷许愿,希望可以见见妈妈,希望有更多的人爱她。
见她停在这里,傅令絮问,“后来呢?”
“后来——”
穗和深深咽了一口气,僵硬地笑着,“没有后来啦,后来老天爷就让她找到了妈妈,还拥有了幸福的家庭,有了姐姐,有了干净的爸爸,他虽然不会讲那些流浪者的故事,但是他很有,很开明。”
她哽咽了一下,接着说,“这个女孩子并不讨厌他,但是她也很难真正亲近她的家人,不肯更改姓氏,因为这样好像是对另一个人的遗忘,甚至是背叛。”
何况那个人是卧轨以死亡为她达成心愿的爸爸。
傅令絮目光极深地看向她,顿住脚步,看到她眼角泛起的水汽时,心头一动,声音温柔的令他自己都不习惯,“穗和。”
“……嗯?”
她也停下步伐,扭过头去看他。
“穗和。”
“怎么了?”
穗和忽然被他难得的幼稚逗笑,“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啊?”
傅令絮却没有笑意,他的双眸像是盛满了灯塔光与月间海,没有凉薄,只有静深暗涌的思绪,“你的名字不冠以任何人的姓氏,很好听。”
你的人生也不背负任何人的解读。
穗和收敛着笑意,被这句话击中,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平稳的开口。
她迅转过身去,吸了下鼻子,仰头说着,“都说这是个故事了,当什么真……我好饿啊,我想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跨年不得喝点酒吗……”
她像要趁夜色逃走,垂在身侧的手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握住。
她茫茫然地扭过头,又好似顷刻间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担心,她睁圆了眼睛,像是在用行动展示她绝对没有在哭。
停了几秒。
傅令絮冲她笑一下,“想喝酒跑什么?”
第8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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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和情不自禁动了下手指,目光突然转向一边,眼底藏着一点难以掩盖的情怯,傅令絮看她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认真。
“快走吧,英国的鬼天气,市区下雨,岛上下雪……”
她尽量自然地将手抽回来,转过身捂在嘴上,用力呼出向上飘远的白气。
雪片已经落了一些在头顶,傅令絮上前两步轻易追平穗和的度。
他问着,“冷不冷?”
穗和说“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