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握着手机抖了半天,却现黑婆的眼睛始终只盯着游惑。
好像其他人都不重要,这位第一个招惹她的人才是重点。
黑婆的眼睛瞳仁极大,这才使得她眼睛黑色的部分格外多,且极深。眼珠转动的时候还好,一旦定住,就像死人的眼睛。
任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会恐惧不安。
但游惑却毫不在意。
黑婆看着他,他居然垂着薄薄的眼皮摆弄手机,把刚才的录音文件保下来。
他实在太淡定了,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慌。
游惑存好录音,又把名字改成“一段鬼话”
,这才问黑婆“有别的事没”
黑婆面无表情地盯着游惑看了半天,又咯咯笑起来,好像刚才那段堵嘴和录音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又或者她记了帐留待后算。
黑婆精瘦的爪手指抓住了游惑的手腕,把他拽进门。
又歪着头看向别人。
其他考生没长那么多胆子,被她一看,立刻老老实实进了门。
黑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元浩在队伍最后,刚跨过石门坎,屋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还咔哒落了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背后一样。
众人看着关好的门,忽然想起题目最后一问,黑婆屋里有几个人
大家的脸刷地白了,努力挤在一块,谁也不愿意落单。
黑婆的房子比想象中宽大一点。
据说吉普赛人不论住在哪里,依然保留着祖先的习俗,把每一间屋子都布置得像马车篷,到处铺着毛毡和毯子。
屋里的香薰味更重了,让人头昏脑涨。
窗台和炉台上放着破旧的茶杯、茶匙和托盘,木桌上放着一罐黑乎乎的东西。
游惑低头闻了一下,闻到了陈茶的味道,除此以外还有烟丝味。
不算好闻,但勉强能拯救一下被香薰包围的鼻腔。
唯一的监考官也相当不客气,进门之后便挑了个单人沙坐下。
屋内,炉膛边有两个竹筐,里面装着毛线球,插着长长短短的针。
黑婆伸手进去,串饰叮叮当当磕碰在一起,坠得她手一沉。
她从竹筐里捞出几个毛线布偶来。
那些布偶实在不好看,脸和手脚是灰的旧布,拿棉花揣成鼓囊囊的团或者长条,再用粗毛线缝到一起。
有一个布偶已经完工了,被黑婆放进围兜。另外那些都还是半成品,有的差腿,有的差头。
看画风,像用于占卜或诅咒的巫蛊娃娃。
黑婆指了指墙角的木架,又咕噜了一段乱码。
这次大家经验十足,录音从进屋起就没关过,自然全录了下来。
游惑朝木架看过去,就见上面并排坐着几个缝好的娃娃。
黑婆把围兜里的那个也放过去,然后把毛线和针一一塞进众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