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孤握着她的手叹气。
陈大夫抬眼正好瞧见,把胥姜与那谢娘子都请出门去,随后施针将其扎成了刺猬。
二人站在门外,不说话难免尴尬,胥姜寻了个话头问道:“这些日子都是娘子照顾他的?”
“嗯。”
谢娘子肤色瓷白衬得眼下两片青黑更为显眼。“虽想来照顾探望他的人多,可他信不过,便只留了奴家。”
“想来娘子与江公子情谊非旁人可比。”
“是有些渊源,不过并非男女之爱。”
说完她顿了顿,失落道:“或者说只是奴家一厢情愿罢了。”
胥姜瞧着江孤方才那模样,不像是无情,且他对谢娘子又这般信任,也并非无意,想来是各有苦衷。
谢娘子打量四周,见没人,才压低声音对胥姜道:“胥娘子,来,我有一事与你打个商量。”
胥姜见她神色凝重,将耳朵贴了过去,“谢娘子尽管言语。”
酒楼大堂,满座欢欣,丝竹并奏。众人酒酣耳热之际,一只花瓶自楼上抛下,啪地砸在地上,顿时砸了个四分五裂,满地开花。
一道女声怒斥:“还狡辩,就因吃了你们这药,小萍才病成这番模样!”
众人皆起身,走到堂前朝楼上望去。
原来是翠心楼的琵琶女谢红杏与人起了争执,堂倌抬头一看,站她对面的正是方才上去给江孤看病的二人。
这是怎么了?
他赶紧上去调和。
“哎哟,几位,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又冲谢红杏道:“谢娘子,你可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别砸东西啊。东西砸坏了不值几个钱,可若是砸到人,是要吃官司的。”
“吃官司?”
谢红杏上前扯住陈大夫的衣衫,“这个庸医!小萍便是吃他的药吃坏了,如今才遭这番罪,成这般模样!走!咱们去见官!去公堂上好好分说分说!”
陈大夫脸色铁青。
胥姜赶紧拉开她,“谢娘子,方才大夫说了,江公子是因其嗜酒无度,又耽于女色而亏空了身子,才导致急症突,你又何必无理取闹。”
房内的江孤闻言,差点再次呕血。
谢红杏满脸煞气,“听你这话,那倒是他和我的错了?还敢说我无理取闹?分明就是你们胡乱诊治!”
说着又去房里拿起一个茶壶就要砸。
堂倌赶紧拦住,“谢娘子息怒,这可砸不得!”
劝阻的间隙,又往床榻上瞧了一眼,见江孤面无人色,奄奄一息,心头直呼‘不中用了’。
难怪这谢红杏这么大火,谁不知道这谢红杏对江小萍一片痴心。
胥姜挡在陈大夫面前,冲谢红杏眨了眨眼,谢红杏立即将手中的茶壶砸到了胥姜脚下。
“哎哟喂!”
堂倌见胥姜差点被砸中,赶紧去拖她手里新捡的茶盏,“姑奶奶,可别砸到人!”
谢红杏推开他,直将屋里东西朝胥姜脚下砸去,好些失了准头,落到楼下,将看热闹的人吓得抱头逃窜。
“瞧着这谢娘子平日里是朵温柔解语花,如今为这江小萍都变成夜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