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324线2257出口,距离y市警署指挥部也不过七八分钟的车程,更何况是将越狱在逃的连环杀手逮捕归案这种大事。因此,仅仅十几分钟之后,李清麟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白崇简其实根本不想见他。倒不是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而是因为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y市这次“直播”
牵涉的政府*要员实在太多、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他没有闲工夫再去理会李清麟那边的事。然而奇怪的是,李清麟到案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让白崇简来,我只和他对话。”
篳趣閣
又过了五分钟,他被押送到了指挥部办公室。白崇简此刻分身乏术,不可能特地去临时关押他的地方“审讯”
他,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将押送他过来的两个警察打出去之后,白崇简才不耐烦地冷声道:“当警局是你家,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挥部大屏幕上“直播”
仍在进行。最中间的画面是那个神秘兮兮的面具男,左边是“分会场”
议政厅,右边是原本风传的目标、那座位于东二环的高档住宅小区。
现在,这三个地方都非常的安静,安静得简直有些诡异。李清麟的视线扫过漆黑一片的议政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录像关了?”
这是他刚才向警方提出的另一要求,十分无理,但开出的条件同样也十分诱人——
协助警方,尽可能保住议政厅官员们的性命。
“关了。”
白崇简烦躁地扒拉了一口已经彻底凉掉的晚饭,食不甘味地压低了声音:“都已经逃出去了还回来投案自,你是不是有病?”
他这句话的确自真心。从理智上讲,李清麟自对他绝对有利无弊;可从感情上说,他不希望亲眼看着李清麟被审判、定罪,然后被处决。是以这段时间里他自己内心也是左右互搏,落在行动上也时而自相矛盾,逻辑无法自洽。
“你的处分下来了?”
李清麟答非所问道。他的面前摆着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蛋糕,旁边是杯热腾腾的咖啡,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白崇简眉头紧锁地盯着他执着塑料刀叉的手指:“和你有关系吗?”
原本因为他是从自己手里逃走的,一个警告甚至记过的处分免不了;可现在看来,因为他又毫无损地回到了警方手中,这处分是不用再背了。
好事。但他仍然不想给眼前这位“情敌”
一点好脸色看。
“我这个人,”
李清麟动了动刀叉,道:“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你……”
白崇简仍然死死盯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漂亮,指节因为肤色的原因而分外透亮清澈,放在女人身上也不算突兀:“你什么时候欠过我人情?”
“昔有韩信报漂母一饭之恩,今……咳咳”
李清麟只说了一半,便轻轻地咳嗽起来:“总之,我不欠你的了。”
白崇简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只为了那件小事,就要以命相报?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你本就不曾欠我什么。”
白崇简话说得生硬,表情却缓和了些许:“听他们说你可以协助警方救人,怎么救?”
“我有说过么?”
孰料李清麟竟然翻脸不认账。白崇简登时就急了:“你不是答应过他们,只要他们允诺你两个条件,你就可以协助警方尽可能多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