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想,若没有人愿意听他讲话,那他便要站在时代的最高处,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听他的话。
时光轮转,这些偏执的心思渐渐淡去,可儿时在心底埋下的种子却生了根。
然而此
时此刻,景行想,如果谢璋醒不过来,他就不回去了吧。
6舟看见景行毫无波澜的神情,怒道:“就算你不想回去,你也要考虑考虑我吧!”
景行这才想起施舍给6舟一个眼神:“你又怎么了?”
“他娘的宋南浔天天在我耳根子后面诅咒我窃取帝权断子绝孙,我碰上这么个祖宗,早就断子绝孙了!”
艾尼伏诛之时,临安都城已乱成了一团。本应主持大局的摄政大臣景行却偷偷跑去了遥远的西北,只余一个6舟在宫中焦头烂额。
此番乱象,也怪不得6舟喊爹骂娘。
“这样不挺好?”
景行翻了一页兵书,露出一个久违的笑意,“你窃取了帝权,就可以用权力把宋徽留下了。”
“可他现在已经打算收拾包袱归隐山林了。”
6舟面无表情地说,“我就算断子绝孙也留不住他。”
除非抛却宫中的一切事务随他而去。
“我不喜欢京城。”
景行俯,一面整理着地上散落的书卷,一面说道,“承湛也不喜欢。”
6舟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你真不打算回去了?放弃那么多年的谋划,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我更想旁观慕容燕建造的王都湮灭。”
景行牵了牵嘴角,“无论这个点火的人是谁。”
6舟心知劝他无用,便木着脸跟着孟鸣争换衣衫去了。景行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惨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书卷,将它们兜进前襟处,然后悉数放归原位。
做完一切,景行回过头,就对上了谢璋微睁的眼。
军医火急火燎的赶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去。在景行的视线中哆哆嗦嗦地叙述了谢璋的病情,大意是能醒则无事,只是过重的伤情加上长久的昏迷,此时身体还十分虚弱。
殷如是云姨以及孟鸣争听说谢璋醒了,领了一大屋子的将士们将谢璋围在其中,倒让率先现谢璋苏醒的景行落在了一旁。
最后还是孟鸣争现景行的脸色不大好,连忙催促着这群人出了营帐。
帐中骤然安静下来。
景行在床边俯看了谢璋半晌,而后喟叹着俯,一手托起谢璋的脸,情意绵绵地放在嘴边吻了吻。
谢璋被亲得睫毛轻颤,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少。他微微抬起头,想要主动回应这份情意,却见后者动作一顿,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谢璋心下一慌,回过神来时,一手已紧紧攥住了景行的衣角。
景行垂眸,视线落在那只手上,眉宇间划过一丝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