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
在谢璋的心被这个问题问得七上八下的时候,谢府到了。
罪魁祸却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养好身体”
便翩然离去。
谢府已被重解了封,谢璋头晕目眩地推开门,在角落里的黄坚强便“嗷”
地一声将谢璋撞得连退几步才站稳。
谢璋心头熨帖,一面抚摸着黄坚强的头,一面环视着已然冷清的谢府,笑容便淡了下去。
谢澄遭受污蔑,谢璋自己倒是出来了,可谢澄一大把年纪,还在承受着莫须有的罪名。谢璋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妥帖的办法。
可御史大人是什么人,行一步能看清路途后方千里的路。夏履被慕容燕一声令下诛杀九族,顺带抄了他镇国大将军的家。
抄家那日,由慕容燕亲手挥毫写下的匾额被拆下,落地即裂。
有人还在夏府搜出了许多夏履与柔然有来往的书信,以及多次故意挑起大渝与柔然争端的书卷。其中还夹杂着对大理寺卿谢澄的诬陷,以及施计害死慕容之华与沈愈的证据。
一桩桩一件件,夏履居高台之下踩着的尸体终于得以安息。
不管在夏府搜出的那些东西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对慕容燕来说,都不重要了。
一朝荣华与权力尽赴,身边俱是见风使舵的人,没有人质疑夏履如此快的倒台背后的原因,也没有人管他的死活。唯与夏履有亲缘关系的太子慕容熙以及皇后,还曾为其求过情,但被慕容燕轰出了太和宫。
不论夏履罪名如何,谋反已成定局。
慕容燕将夏履的刑期定在了重阳节的前三天。
昭告天下,百姓震动。
行刑当日,谢澄已被送回谢府,谢璋趁着谢澄没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秋日久违的日光照得谢璋头昏脑涨,索性找了个僻静的阴凉处静候时辰。可没等他坐下来,身边突然走近了一个人影。谢璋抬头看去,没忍住笑出来:“尚书大人有何贵干?”
原来竟是当初害谢澄两人入狱的吏部尚书钟悦。
钟悦平日里总冷着一张脸,现下被日光照得泛了红晕,竟也多了几分艳色。他来到谢璋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十分冷静地盯着谢璋。
谢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语气便也多了一分冷意:“钟大人来所为何事?”
钟悦皱着眉:“那日之事,是我信了小人的蒙蔽之言,错怪了你,抱歉。”
谢璋意外地挑眉,这才现钟悦神情抑郁,十分懊恼。
之前与景行谈论起此事时,两人的想法都偏向于钟悦被夏履当了杀人的刀,眼下见其真情实感的流露,利用之实便可坐实。
谢璋一面打量钟悦,一面在心里叹道,此人神思敏捷,敢作敢为,想必也是想要做一个贤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