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视角下的谢璋并没有看见,他只当是景行生了他独自闯入敌营不顾生死的气,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因为多日不曾开口说话,只能出一声残破的气音。
于是景行便占了先机,回过身装模作样地质问道:“知道错了吗?”
谢璋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景行得寸进尺地问道:“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话?”
谢璋垂眸,摇了摇头。
“那以后在床上,我让你叫大声些你听不听?”
谢璋点头点了一半,忽觉不对劲,蓦然抬头时正撞上景行笑意满满的脸,顿时便知上了当。
他蹙着眉,一副将怒未怒的模样,但凝视了景行半晌,还是随着景行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意。
景行被这个笑击得心腔酸软,便俯身贴着谢璋,隔着被褥将他抱紧在怀。
谢璋翻身面对景行,支起上半身主动吻上了景行的唇。
唇齿间细细密密的吻,隔着一场险象环生的生死别离,在这个黄沙
灼眼的三月,成为两人心头最火热的一抹春阳。
两人相拥不知多时,谢璋才微微退开了些许,沙哑着声音道:“我做了一个梦。”
景行埋在谢璋颈间,懒懒地出了一声鼻音:“嗯?”
“我梦见你坐上了皇位,可身边空无一人。”
他见过生父6裕身居高位,即使身边有爱人相伴,也无法排挤心中的倦意与孤独,只能寄情与缠绵的花间词。他也见过仇人慕容燕,即便能随意掌控他人的生死大权,身边围绕的也尽是些豺狼虎豹,蚊蝇鼠蟑。
他看见景行形单影只,所以醒了过来。
景行笑了笑,低声道:“不会。”
谢璋望进景行深沉的眼。
“因为有你。”
……
永安十八年,成乐帝慕容燕身死,京城混乱一片。摄政大臣景行力挽狂澜,独立撑起整个大渝的朝政。
永安十九年,景行兴修水利,致使黄河以北的边境之城水库丰盈,第二年收成增倍。
永安二十年,景行实行官员监察制度,清理了大批腐败的官员。
永安二十年,秋,景行的声望在民间达到顶峰。
永安二十年,从关外回京的镇国将军谢璋,以及尽数朝臣,拥护景行为帝。
永安二十一年,景行登基,复立前朝国号为晋,改年号为建安。
第六十七章番外一蓑烟雨(一)
晋朝初立的第五年,内6地处东南的三角洲地带下了很大的一场雨,这场雨接连不断地下了大半个月,江水不断涌入,终于冲垮了拦截在长江中游的江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