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故人,乔金粟雀跃极了,久违地蹦跶着走路。
黑豹如愿以偿的替乔金粟引了路,但还没收心,仰着脸闻闻这,闻闻那。
“啊切!”
一股子臭墨旧书花肥鸟粪味。
狗打喷嚏可不会遮着掩着,唾沫白点子就溅了出去,溅在人家青纱罩绿袍的下摆上。
乔金粟还没觉,谁留意狗打个喷嚏啊?
但那人有些嫌恶地撩一撩衣摆,边上三两个跟班大惊小怪的叫着,说要活撕了这畜生!
乔金粟仰起脸,就见个好看的男子正垂眼瞧她,生得唇红齿白,眉目清俊,还带着股书香。
“对,对不住?”
乔金粟觉得自己该道歉的,又觉得为这事道歉有些可笑了。
“不妨事。”
男子扯动皮肉一笑,又薄斥身边的拥趸,道:“一件袍子,换过就是,你们不要吓着这个小姑娘了。”
“还是舒公子大度。”
“就是就是,舒公子赋诗一,就值得千金万金,与个丫头片子计较,落了您的身份。”
栓春台近日来了好些文人骚客,要亲来此地一览黄沙落日的美景,誓要写出些名篇佳作流芳百世。
兼之此地官职空缺,李越正在招揽能人,所以好些名落孙山又在冀府、豫府找不到差事的文人就跑来栓春台试试。
其实栓春台这地界从来也没丢过,只是受北江滋扰,不太安稳罢了。
从前这里多的是往来于北江和南德之间的行商,少有什么大诗人大文豪跑过来的,如此一想,果然还是文人看重性命些,不比商贾肯为财而死。
乔金粟听他们吟一句,‘风里卷黄沙’,那舒公子接一句‘更待春雪来!’
又有人唱一句,‘苍苍白骨满黄沙’,舒公子又接一句‘马汗成冰凝雪花!’
这是用‘黄沙’和‘雪’做题眼在联诗,这边上恰好是文房四宝墨铺子,卖这些的就算不会作诗也得会吟上几句名篇啊,所以很多店家都在给他们鼓掌,好不神气。
乔金粟听得半懂不懂,但就是觉得一句句诗吟出来,那位舒公子就连走步的身段都更潇洒了些。
她正看得入神,就听见一声,“嘿!”
,脑门上同时挨了个响亮亮的‘嘣’。
乔金粟捂着脑门一抬眼,就见张巷边是拎着俩坛子回来的,左边这个一股油香,右边那个一股甜酒味。
“这么点就看人家俏郎君了?”
乔金粟臊得很,争辩道:“我是听他们吟诗呢!”
“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