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还在往上攀,捆住姜佩兮的腰,又攀上她的手臂,最终攥住她的心脏。
她的心口被挤得阵阵酸。
终究是没能压住,姜佩兮泄露了她的抽噎声。
只一声,很轻,且细微。
假若不是非常细心,且非常熟悉。
绝不至于哭泣者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屋里断断续续说话人的声音一下顿住,连时不时的咳嗽声都没了。
方才还算恬静平和的氛围逐渐凝固。
风也停了,不敢来搅扰这片凝滞的水面。
“还有谁在外面?”
他的语气已经不太好,像是质问。
杨宜看看屋外,又看看屋里,愣是没敢选出一边站队。
回答这声质问的,唯有沉默。
“杨宜!”
毫不收敛语气的怒斥。
而与怒斥同时迸向屋外的,是木制门扉被猛得砸响。
“你把她带过来了?你怎么敢!”
语气里的温和从容消失不见,甚至是从未有过的凶戾,“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为宣泄心中无处泄的怒火,门扉被砸得轻晃。
他像是笼中困兽。
姜佩兮想起了在建兴百兽园里见到的那只困兽,它一遍遍撞击牢笼,却无计可施。
可困兽是被外人锁在木笼里。而于周朔而言,打开房门的钥匙在他自己手里。
周朔将自己困于笼中。
他不愿意出来。
将手里的东西握紧,姜佩兮勉强挤出勇气,对里面出要求。
“你别生气。”
她说。
她这句话说的全无气势,甚至每个字音都占着湿漉漉的哭腔。
但无法否认效果很好。
朝着杨宜呲牙咧嘴的困兽被瞬间安抚。
他熄了声音,也不再捶打门扉。像是被刺激的猛兽看见了驯兽员,乖顺匍匐下来,安心等候她的抚慰。
杨宜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做的事有人接手。
她立刻退身离开,把地方留给他们夫妻。
“子辕。”
她唤屋内的丈夫。
等了好一会,里头也不回应她。
姜佩兮担心自己刚才吞音严重,便在尽量压下哭腔后又喊,“子辕。”
可里头还是不理她。
她对周朔施予过多次这种不搭理的冷漠,此刻被他报复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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