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华道“我房间里还有点二锅头,凑活凑活”
严英子道“郑燕红,你待这么多天了,不回去没事”
郑燕红打了个哈气,更裹紧了被子“我托人跟我爸妈说了,这两天睡这里。”
“谁去把锅子热热,再加点菜。”
林蔓懒懒道。
“嗯,”
严英子、胡锦华、郑燕红异口同声“还不饿,再忍忍”
林蔓苦笑。她想喝水,蓦地记起暖瓶已经空了,锅炉房在一楼,一想到要穿上棉大衣,走下冰冷刺骨的楼道,她立刻打消了念头。
“嗯,那就再忍忍”
林蔓亦附和了句道。
“林蔓同志,你的加急电报。”
一个突破最低温度的清晨,温度直降至零下4o度。
林蔓刚刚补了一觉醒来,听见邮递员在敲门喊话。
“一个4。”
郑燕红甩了张牌道。
“一对2。”
严英子伸手出被窝,甩了两张牌。
胡锦华喝了口热茶,打了张单牌道“勾。”
一张4最后甩下,胡锦华收了所有牌。
林蔓拨开现在眼里只有牌的三人,披上一件军棉大衣,打开门。冷冷的寒气猝不防地迎面扑来,她禁不住打了个颤
“你是林蔓签个字。”
邮递员戴着厚厚的皮棉手套,他脸上、鼻尖、嘴上皆挂着少许白霜,稍一开口,即有团白气吐出来。
林蔓利落地签下名字,问邮递员电报内容。
邮递员道“2o日回,江北码头等,峰。”
“2o日。”
林蔓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蓦地,猛然惊醒,“不就是今天。”
顷刻间,外面的风寒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郑燕红、胡锦华和严英子眼睁睁地看着林蔓以最快度披上衣服出门,连招呼都没有打,就扬长而去。三个人的眼神都有些涣散,郑燕红又打了个哈气,回头对严英子和胡锦华道“不用管她,我们来打娘娘。”
在电报上,秦峰没说清什么时候到码头。到渡口后,林蔓问窗口售票员当天的班次。售票员告诉她,每两小时一班船,最晚8点钟结束。
渡口风冷,刮在脸上,寒得好像利刃。
林蔓站进供乘客等船的暖房,一班又一班地等下去。她想着秦峰随时会出现,于是每班船靠岸时,她都出去看,生怕把人错过了。
渐渐地,到了下午,秦峰没有出现。
渐渐地,天色渐沉,秦峰没有出现。
渐渐地,夜黑得深沉,破冰船在江上打出骇人的浪响。直到最后一班船靠岸,林蔓仍是没有见到秦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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