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对这样的叛徒必须代表人民给与最严厉的打击!”
边上,李晓芸挥舞着小拳头摆出一副伟光正的架势。
“别瞎添乱,少说两句,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宋援朝瞪了李晓芸一眼,李大琪都气成这样了,这丫头还不忘记火上浇油,唯恐下不乱?
宋援朝拍拍李大琪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想了想后笑了起来。
“援朝哥哥,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瞧着宋援朝的笑容,李晓芸纳闷问。
“事既然生了,不笑难道还哭不成?”
宋援朝淡淡说道,起初他心里也是愤怒,可一路走来宋援朝的怒火也就渐渐压制了下去,毕竟他前世类似的情况见得多,也听得多了,相比年轻气盛的李大琪和李晓芸,宋援朝有着更多的阅历和理智。
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要拦是绝对拦不住的,何况从李晓芸的讲述中来看,张斌和王建军已经决心拆伙了,而且他们还私下打通了梁溪县塑料厂那边的关系。
至于梁溪县塑料厂那边究竟联系的是谁,也许是别人,更大的可能就是江东亮。江东亮作为供销科长肯定是知道这事的,可偏偏江东亮却没有和宋援朝提过一嘴,相反还装着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从这点来看,江东亮不可靠。
江东亮和宋援朝的合作是阴差阳错,江东亮当初急着把这批套管销出去,恰恰宋援朝又需要这批套管,这才形成了合作关系。
对于江东亮来讲,套管的销售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宋援朝只不过是一个私人买家罢了,虽然宋援朝这些日子的要货量逐步上升,可江东亮为了尽快完成厂里任务绝对不会拒绝其他买家的要货,恐怕这也是江东亮私下和张斌谈妥的原因。
既然如此,宋援朝也无法控制江东亮不把套管卖给张斌,这点宋援朝已经想明白了。再者,大家原本就是利用关系,在商言商,只要江东亮继续同价格供应套管给宋援朝,宋援朝也不能说江东亮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至于张斌和王建军,这两人的想法同样也是符合人性的,人性这种东西是最难琢磨也是最不可靠的。唯利是图的人这下多了去了,张斌和王建军只不过是其中一二罢了。
在后世的时候,为了一套房子的拆迁,兄弟姐妹甚至父母儿女为之闹翻的不知有多少,何况这做衣架技术含量不高,又利润不低的买卖呢?
张斌和王建军固然有着他们的问题,可对于宋援朝来说其实想通了也没什么,原本他就没打算把衣架这买卖长久的做下去,他之所以做这个买卖一来是因为恰好有这个机会,二来是打算用这买卖赚点钱以备往后之需,至于其三嘛,就是想帮李大琪这些回城没有工作的知青一把。
“升米恩,斗米愁,人其实就是这样,没必要为这事生气。”
宋援朝淡淡说道:“张斌和王建军的事的确有些下作,可这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既然做了也没什么,往后的路反正是他们自己走的。再说了,这个买卖反正我从开始就没打算长久做下去,现在这样也好,就当是提前甩包袱了。”
“援朝,你……我没听说吧?这买卖就这样不干了?”
宋援朝的话让李大琪顿时瞪大的眼角,不可思议看着他。
宋援朝点点头:“我之前说过,现在的局势不明朗,上面的政策恐怕还会反复。像我们这买卖说白了就是打擦边球,不管你是否觉得没事,一旦上面想起来要管你觉得这买卖还能做得下去?”
“再说,这玩意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们能吃头汤关键在于套管来源垄断和干的早。一旦套管来源不受限制,这活也就人人都能干,做这买卖的人多了这竞争自然就上来了。”
李大琪是个聪明人,他想了想点点头,宋援朝说的没错。
可就算这样,李大琪对于张斌和王建军的背叛以后无法释怀,心里恨得不行。
“兄弟,商场如战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尔你我诈这种情况很常见。”
宋援朝对李大琪说道,同时看了一眼一旁聚精会神听着的李晓芸。
“商人唯利是图,见利忘义,资本都是逐利,这些在书本上早就有写,马克思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事实也是如此。大琪,你记住,那些往往和你表面上称兄道弟,嘴上说的漂亮的人心里却不一定是你所想的。而那些看起来挑剔,脾气不好又不好打交道的人却又不一定是坏人,这人心呀就是这么复杂,一眼根本看不透,人和人的交往不仅要凭自己的心,更要时间来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