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这些补品,”皇后指了指宫人抬过来的赏赐,&1dquo;稍候就会命人送到齐府,权当是给齐大人补身体用。”
齐冕立时起身:&1dquo;微臣愧不敢受&he11ip;&he11ip;”
&1dquo;只是,”皇后面色自然地打断了齐冕的话,温声续道,&1dquo;太医也在悉心为太子诊治,相信过不了多久,太子的病症就会好转。在此之前,本宫和陛下都不希望有关于此事的消息传出去&he11ip;&he11ip;”
齐冕当即就明白了,他现在回想起刚刚在丽正殿经历的生死瞬间,仍然觉得一阵后怕。他非常配合地躬下身,恭声道:&1dquo;只不过是受了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娘娘放心,微臣定守口如瓶。”
皇后轻舒一口气。正巧在这时,皇帝来了。
与之一同的,还有齐冕的父亲,礼部尚书齐继忠。
齐继忠一进来就开始训斥齐冕:&1dquo;你这逆子!竟敢冒犯太子殿下,还不快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赔罪!”
齐冕自然照做。
皇后面上却有些不自在,偷瞄了一眼皇帝,心情愈忐忑起来。
皇帝摆了摆手,制止了齐冕的赔罪,而后走到一侧高位上落座,他扫一眼殿中站立的众人,淡声开口:&1dquo;皇后,你先退下吧。朕与齐爱卿父子说几句话。”
皇后屈膝应是。
从偏殿出来的时候,皇后还有些心神不宁。
在问过丽正殿宫人,知道太子已经恢复正常之后,皇后便冷了面色,抬步往正殿去了。
明恬刚梳洗完没多久,又被请到了太子和皇后面前。
殿内气氛压抑,明恬跪地行礼,低头就能看到不久前齐冕在这里受伤时留下的血迹。
皇后怒不可遏,她甚至都没有如往常一样以一副端庄宽厚的模样坐着,而是径直走上前,指着跪在地上的明恬。
&1dquo;本宫把你从清平观请过来,好吃好喝伺候,又替你向陛下谏言,重审你家的案子,是为了让你安抚那个疯子,而不是一次又一次撺掇他坏事的!”
燕云朝坐在后面,难得开口替明恬说话一次,&1dquo;此事倒也怪不得明小姐。她并没有故意撺掇,便是儿臣,也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疯。”
只是一个前未婚夫,就能让那疯子受那么大刺激?
皇后怒气稍平,但她面色仍没有好转,质问明恬:&1dquo;那今晨呢?太子今晨并未如常清醒,你难道不知?”
明恬老实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没有答话。
她确实知道,但她不知道朝朝为什么没走。她如果知道,那她一定会提前拦住,不会让朝朝见到齐冕。
燕云朝睨着明恬,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
他想起今晨那疯子起来时,把食指触碰到明恬的唇上,叮嘱她保密时,指尖那柔软的触感。
明小姐自然是知道的,但归根结底,是那疯子对他太过熟悉,能以假乱真,瞒过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宫人。
&1dquo;母后,”燕云朝道,&1dquo;当务之急,是想一想,以后若出现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理。”
皇后恶狠狠地瞪了明恬一眼,回身走到燕云朝身侧的位置上坐下,想了想道:&1dquo;不如以后就让明氏到你身边伺候,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应对。”
她想想就觉得后怕,如果今天冯源没那么激灵,晚一点去淑景殿请明恬,那齐冕是不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到时候消息传扬出去,堂堂皇太子疯滥杀朝廷命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虽然朝臣可能一时不敢抱怨什么,但长久下去,焉能不影响皇太子这些年辛苦笼络的人心,动摇到储君之位?
燕云朝闻言微怔,扫一眼明恬,淡声道:&1dquo;这样只会更加刺激到他。”
&1dquo;那要怎样才好?”皇后焦灼地捏了捏帕子,心下愈烦躁,&1dquo;这明氏也来了有半个多月,你的病却仍是不见好转&he11ip;&he11ip;”
说着说着,皇后的火气就直往上冒,她又转目看向明恬:&1dquo;明小姐,之前给你的药物,你究竟用上没有?”
明恬默了默,道:&1dquo;还未。”
皇后冷笑出声:&1dquo;你好大的胆子!”
明恬知道,此时再多的解释,都只会被认为是狡辩,她索性闭了口,任由皇后责骂。
皇后嘲讽道:&1dquo;你莫不是因为听那疯子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他今日能滥杀朝廷命官,明日就能因为知道你假冒一事,翻脸无情。到时候求诉无门,丢了性命,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
明恬风寒还没好,今晨又是正在用早膳的时候被冯源请来的,她跪了这许久,早就觉得昏昏沉沉,身体酸软。
现下被皇后这般讽刺训斥,她难免觉得疲惫委屈,当下身体微晃,哑声道:&1dquo;罪女不敢。”
&1dquo;今晚&he11ip;&he11ip;”皇后想勒令明恬今晚就给那疯子用药,但转念一想,那疯子今晨又滞留许久,下一次出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是又改口道,&1dquo;下次他再出现的时候,记得给他用药。”
明恬应道:&1dquo;是。”
皇后垂目看她,面上又浮现了惯常的一副端庄模样:&1dquo;明小姐,你知道的,本宫能谏言陛下重审旧案,也能去求陛下暂缓,如今案子刚开始重审,齐郎中又遭此变故,接下来这段时间,进展&he11ip;&he11ip;也不是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