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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杨幺的问话,王管事有不免愕然,探试着问道:“姑娘的贵亲有此才能?”
杨幺摇摇头,爽声道:“王叔,是小女子粗通四族商话,想着若是去泉州,找个糊口的路子,还请王叔指点一二。”
王管事虽觉此事有些蹊跷,思索片刻后仍答道:“如今色目商人在生意场里最是势大,咱们这些汉商都会说几句回回语,蒙古语是官话,也是能说的。但是会天竺语和藏语的就少了。泉州分店主掌与各族商人的交易,我时常听得那边的管事抱怨因为语言不通,吃了中间人的不少亏,想来姑娘若是确能与天竺、藏人说事,糊口是不难的。怕的是……”
杨幺站起来,施了一礼,恳切道:“还请王叔赐教,小女子万分感激。”
王管事连忙摆手,不受杨幺的礼,叹道:“怕的是,你虽是会说这些话,却未必是业里行话,急切间上不了手,若没有一个师父带你,是不成的。”
杨幺想了想,道:“王叔,教我语言的师父是常和各族商人打交道的,你且听听。”
说罢,认真说了几句里讨价还价的回回语,那王管事眼睛一亮,也叽哩咕嘟说起来,两人对答了一会,王管事又一变,开始说蒙古语,杨幺不慌不忙地接上。
如此这般说了一会,王管事笑道:“姑娘放心去罢,泉州总少不了姑娘一口饭吃的。”
杨幺大喜称谢,王管事犹豫一会,又道:“如姑娘不嫌在下啰嗦,还有两句良言奉上。”
杨幺忙道:“王叔切莫如此说,小女子洗耳恭听。”
“如今蒙古人不知礼法,一味求财,对女子倒也无太多的拘束,但姑娘毕竟是汉人,抛头露面是有些不便,若是为生计所逼,不得不如此,或是换了外族服装,或是扮作男子,总是方便些,好在泉州外族之人极多,并不打眼,还请姑娘斟酌,此其一。”
王管事顿了顿,见杨幺深以为感,便继续说道:“去了泉州,姑娘若是与贵亲一起,倒还无妨,若是独自一人,切切莫与喇嘛们打交道,番僧势大,横行无忌,寺院又好以海上交易谋利,在泉州时时可见,便是王公贵妇也要退让三分。姑娘好自为之。”
杨幺见王管事说得隐晦,便知他定是对她与玄观的关系知晓一二,越感激他冒险提点,点头道:“小女子一定谨记。”
又说了两句闲语,见得天色已晚,杨幺便告辞出门,方走出几十步,突听得身后王管事追了出来,递给她一封信,笑道:“杨姑娘如是有闲,可持此信去寻我泉州分店,想是他们也需姑娘助一臂之力。”
杨幺连番受此人良言,已是不知如何回报,此信更如雪中送炭,激动之余深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重重说了一句:“多谢王叔!”
便收了信,依依而去。
那王管事有些呆然,看着杨幺的背影,一边向回走,一边嘀咕,“这姑娘真是古怪,这礼数怎的有点像泉州也里温寺里黄毛绿眼的洋和尚?”
杨幺不过是来打听些泉州的消息,没想到却满载而归,前途豁然开朗,心情大好,仗着此身变装,也兴冲冲地在南城里逛了起来。走了一阵,却觉无趣,原来天色已晚,店铺大多关了大门,除了溢香园几家大酒楼还有客人外,余下的便是彩袖招招的青楼了。
杨幺大叹无趣,低头向西门走去,突然想起一事,脸色大变,顺手抓住身边路过的一人,也不看他面目急急问道:“今年是至正几年?”
一边去摸怀里的银钞。
“你这疯……”
那人受了惊吓,正要喝骂,看到杨幺的脸,突地一惊,正在细细打量,却被杨幺不耐烦地催道:“问你呢,至正几年?”
那人甚是开心,急忙答道:“妹子,今年是至正九年。”
杨幺一听“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