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娘很会看眼色,她知道军阀就喜欢她对自己柔弱,对别人傲气。
于是等段珩敬到她这儿时,不等大少爷举杯对碰,她自己就撞了上去。两只高脚杯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杯子里的琼浆玉液被激起阵阵涟漪。
她唇边带着勾人的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按照本子来演挺带感的,可许良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苏暮安给刺激着了,他竟然不服气让何秋娘的气势盖过段珩的。
我刚向军阀行了礼,脸上还带着娇羞的笑。而许良逸赶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竟主动举杯,往我的杯檐上碰去。
行,不收拾你一回还真不长记性。
我瞅准他杯子来的方向,迅伸出小指用力往下一压:许良逸的杯子被我压的矮了半截,可往前的冲力却半分没减,还是结结实实地撞上了。
杯里的酒因为较强的冲击力,被撞出一个漩涡,洒落出来几滴。许良逸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也就是这一步,让他气势顿减。
两人拼戏,你来我往之间,只要谁气势差了一点儿,谁就输了。
为了更好地塑造何秋娘的人物形象,我微微勾唇,并刻意让摄像机捕捉下这一细节。表面却惊慌失措地放下酒杯,捏起自己的帕子往前进了一步。
嘴里喊着,“啊!妾身毛手毛脚的,可别弄脏了大少爷的衣服。”
他退我进。我捏着帕子作擦拭状,可还没碰到他的身子,便幡然醒悟一样又惊慌的收回了手: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台上的众群演因为这是场临场挥的戏份,都还蒙着。
我只好再提示的明显些:“太太。”
我可怜巴巴地望向大太太,目露惊慌,手中的帕子绞的变了形,“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
饰演大太太和军阀的两位演员毕竟有些登台表演的经验,我这样一说两人便反应过来了。
“无碍,无碍。”
军阀摆摆手,“是珩儿毛手毛脚的。”
大太太也赶紧一边招呼丫鬟去给大少爷拿套新的衣服,一边招呼我回去坐下。按理说这一幕也快完了,可我偏要挫挫许良逸的锐气。
我一边诚惶诚恐地谢着老爷太太,一边在站直身子的一瞬间,凑近许良逸。
他面冲于我相反的方向,而我趴在他耳边低语,“留过洋的少爷,就这点气魄与胆量?”
在我正前方有一个摄像头,我怕被卢导骂,自然不敢明晃晃地盯着摄像头看,就调节眼睛的聚焦,落在摄像头后方更远的位置上,笑得意味深长。
我临时加的词并不是毫无道理:原文中何秋娘是第一个现段珩身份的人,可因为时间问题,卢导没办法把何秋娘如何现的过程录出来,我现在这么说,就更增加了何秋娘的神秘感。
我扭着腰肢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见许良逸整个人都傻在原地——自我临场挥加戏之后,这家伙就一句话都接不上了。
看着他因为我靠近而爆红的双颊和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挺纯情。
“咔咔咔!!!”
卢导拿着大喇叭吼起来了,“那个许什么玩意儿?你倒是说话呀,人小姑娘改的挺好的你怎么接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