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纪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他甚至想,这些女人有什么好,还不如田七来得贴心。
怎么又想到田七。
等等,田七纪衡突然有些惊醒,他刚才是不是说过什么了不得的话
盛安怀出了门,不禁摇头叹气一番。在他眼中,田七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又聪明又懂事,最重要的是心眼不坏,对他也孝敬。皇上当初那么看重田七,又有殿下的依赖和太后的称赞,田七都没有在他面前有任何跋扈的苗头,可见这人品性有多好。可是就这么个好孩子,最终却还是要
盛安怀不知道田七到底做了什么触怒圣上的事儿,他只知道皇上不想再见到田七。这句话就是一个暗示,暗示他田七的命到头儿了,赶紧料理掉。
盛安怀端着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去找田七了。
“这是只有主子们才能享用到的东西,田七,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田七几乎吓破了胆,“盛爷爷,我求求您,您跟皇上说,我是冤枉的,皇上他一定会相信我。只要给我三天,不,一天时间,我一定能查出真凶到底是谁,小皇子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不是”
盛安怀叹了口气,“用不着了,皇上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要赐死她。田七只觉心底凉得厉害,一股浓浓的失望感涌上来,她瘫坐在地,自嘲道,“也对,我是贱命一条,用来填坑最好不过。”
“田七,别怨恨主子。咱们命苦,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千万别再做太监了。”
田七点了点头,“多谢盛爷爷关怀。我的钱都藏在我床下面挨着墙的一个暗格子里,要仔细找才能找到。麻烦您把那些钱一半儿给我师父,一半儿给酒醋面局的王猛。告诉他们,不要想我。另外,如果殿下问起我,就说我去了花果山,在那里等他,我们约好了的,不过要等他长大才能去。”
盛安怀一一应了,他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端到田七面前,“你选一样。”
“选白绫吧,毒酒喝了肚子疼。这里房梁太高,劳动两位帮个忙。”
那两个太监便把白绫缠在田七脖子上,用力绞扯起来。
田七直到这时候还心有不甘,琢磨着耍聪明。她之前被掐过一次脖子,有了经验,后来询问过王猛,人被掐死大概是个什么死状。
现在,她被勒得呼吸刚有些困难,便两眼一闭,浑身软倒。
盛安怀找的这两个太监是熟练工,行刑经验丰富,只不过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容易就死掉的,手指探到田七鼻子下,果然已经没了呼吸。
田七闭着气,心想你们快点走开
她水性好,闭气的功夫也比一般人强一些,但不是乌龟,不可能长时间不呼吸。不管怎么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两个太监刚想放下田七,突然门“嘭”
地一声被踢开,一道明黄色的影子一阵风似的闯进来,眨眼间已经近在眼前。
盛安怀誓,他从未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更未见过跑得这么快的皇帝。以至于这位到了跟前他才看清楚那张脸,之前猜测对方身份,凭的完全是那标志性的服色。
连装死的田七都感觉到扑面来了一阵风。她并不知道生了什么情况,只一心一意地默念你们都赶紧走赶紧走
纪衡闯进来一脚一个,把那两个太监踢出去老远,麻袋一样重重摔在地上,出两声闷响,盛安怀看着都替他们疼。
田七闭着眼睛感觉到那两个人放开了她的身体,她无视掉突然而起的闷响,以为他们要走了,却不料自己又落入到另一个怀抱。
田七“”
怎么还不走快憋不住了
纪衡看到田七眼睛紧闭浑身软,只觉肝胆俱碎,他拼命地摇着田七,“田七,你醒醒。”
皇上亲自来监督查验了
田七叫苦不迭,死忍着不敢呼吸。她心想,难道她真的活到头了么
“田七,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纪衡抚着田七的脸,目光哀恸,“朕命令你不许死”
田七光听说话的内容觉得皇上像是在诈她,但又不太像。想让她死透点,直接掐一掐不就行了,何必费这个口舌,还求她而且,他说话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让人听着有些伤感。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撑不住了
盛安怀在一旁已经看得回不过味儿来了,皇上这是几个意思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实在是太惊悚了
纪衡突然想到曾经听太医说过,人窒息晕厥时可以用吹气法挽救,于是想也不想捏起田七的下巴凑上去给他吹气。
田七只觉自己嘴巴被迫张开,唇上堵了一片温热软润,她再也忍不住,想要呼吸,虽然嘴巴被堵住,幸好鼻子还能用。
纪衡感觉到鼻端与他交缠的呼吸,拧成一团的心脏忽地柔软下来,然而嘴巴却不愿离开,叼着田七的双唇辗转。纪衡虽知道不该如此,却无论如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干脆一手扣着田七的后脑,闭上眼睛吸咬含吮。
田七睁开眼睛,看到纪衡的脸近在眼前,因为距离太近,导致这脸有些模糊,让人感觉像是堕入了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