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旭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许老师,可能就是我想多……”
“不,你没想多。”
许月打断他的自我否定,“我看完你给我的短信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个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受害者。”
汪旭被绕糊涂了。
“张庆业因为齐红丽丢了工作。对吧?”
许月早上有一节大课,连着站了两个小时,这会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扶了下白板,靠了上去。
汪旭点点头,“对,齐红丽卖房出尔反尔,又不肯赔违约金,张庆业因为这个事被买房的客户投诉到了消协,这家公司就把张庆业给开除了。这是……”
汪旭回忆了下,“是七月底的事情。”
许月调整姿势,把大部分重心都挪到了后背,好让腿休息一下,“齐红丽这个案子的现场从犯罪心理上来说,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从凶手进入案现场,到他掐死齐红丽,这是第一部分——矛盾,口角,意外杀人。第二部分是齐红丽死后,他布置尸体来展示自己的渴望,打砸现场以泄愤怒,这都是蓄意谋杀的特征。”
许月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汪,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晕晕乎乎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有点怀疑自己又开始烧了。
汪旭飞快地端来一杯水,这孩子贴心又细心,水不凉不烫,温度正好入口。
许月接过杯子道谢,喝了口水,继续说,“从心理学上说,犯罪的起因、动机与犯罪后对现场的处理等一系列行为,应该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闭环。比如正常人意外杀人后的反应是惊慌和后悔,所以凶手通常会掩盖现场的痕迹,并且试图快离开现场。而蓄意谋杀犯并不对受害者感到惭愧同时对谋杀早有预料,因此他们并不急着离开现场,相反,他们会逗留以精心策划犯罪现场,从而达成某种目的,宣示或脱罪。”
小汪渐渐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齐红丽这个案子是前后矛盾的,反应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过程?”
“对,”
许月又喝了一口水,“第四个受害人家的监控视频清晰地显示了从头到尾都只有张庆业一个人进出,完全排除掉了现场还有第二个人的可能。所以我暂时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那叶队知道您这个想法吗?”
汪旭随口问道。
许月摇头,“这只是个基于理论的推测,跟他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失笑着又摇了下头,“他那个人,只会问,‘那证据呢?’”
许月学叶潮生斜眼觑人的样子实在入骨三分,汪旭一下子被逗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激动忍不住要在作话上叨叨两句。在我的存稿里,叶队和许月终于搞在一起拉!撒花!
感谢大家对这个丑文的耐心,一路看到这里。接下来我也会努力尽量把它写得好看一点。
另外我在考虑加快更的度,毕竟我的存稿多得要溢出来。这样一千字一千字地,我其实也很恼火,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被断开。
圣诞节过完以后我会开始日六,酌情日九!
谢谢大家!鞠躬
☆、寄居蟹三十八
小办公室里的气氛和外头是两重天。
老马顾不上叶潮生三番五次强调不许室内抽烟的禁令,摸出一根烟来就要点上。
叶潮生这回没拦他,只是站起来推开了窗户。
老马深深嘬了一口烟,从鼻子里喷出两条长长地烟线。
“叶队,要我说,这事我们查可以,但是还不能往花禾区分局那边扯。”
叶潮生不吭声。
他俩一进办公室,叶潮生就当着他的面打了唐小池的电话。
“叶队!”
唐小池语气急切,“我们从造纸厂一路跟到这个宏……这个什么街?”
“……宏兴街。”
“对,宏兴街。我们的车进不去,太显眼了。只能停在外头——噢洛哥说他跟你说。”
电话被换了个手。
“叶队,他们在造纸厂里问陈诺知不知道地下室的事,陈诺说他不知道。齐红丽家有地下室吗?”
洛阳嗓子有点哑。他跟唐小池蹲了一夜,都有点精疲力尽。
叶潮生和老马对视了一眼。
洛阳不等他们回话,继续说:“他们在工厂里问了陈诺很久,倒是没动手。一是问他账本在哪,陈诺说不是他拿的,二就是问地下室的事情他知不知道,陈诺也说不知道。我现在怀疑齐红丽跟这群人勾结起来私下里干了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再有,陈诺是最后一个去案现场的这件事,应该只有警察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陈诺自己告诉他们的?我看陈诺的样子躲他们都来不及,不太可能是陈诺自己说的。还有凌晨陈诺拎着包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他老婆死了案子都没个结果,他要去哪?”
叶潮生听完这连珠炮似的一通,沉默了一晌后,说:“你跟小池先回家休息一下,这群人左右跑不掉。”
叶潮生挂了电话,老马摸摸下巴,“我说小唐和小洛今天怎么都没见着人,原来是被叶队派出去了。怎么,他们去盯陈诺了?地下室是怎么回事?”
叶潮生把事情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马勤沉默了。
老马不傻。他是个老刑警,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