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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我有一样长处就是温柔 (第2页)

她跟前的宫女石榴早早儿就出去周旋了,和顶膳牌的徐飒一副很有交情的模样,从围房门上挨出来,轻俏递了个眼色,说“徐哥,上回您不是嫌靴子不跟脚吗,我这儿绣了双鞋垫子,手艺稀松,您千万别嫌弃。”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双喜鹊登枝的活计来,含笑塞进了徐飒手里。

徐飒哎哟了声,“姑娘有心了,还给我绣鞋垫子呐我妈都没待我这么好过。”

石榴娇笑着,轻轻拍打了他一下,“瞧您这话说的咱们领差事归领差事,差事之外不还有人情么,一双鞋垫子值什么,往后有什么缝缝补补的活儿,只管打人给我传话就是了。”

徐飒一听,心道这丫头怪不容易的,为主子鞠躬尽瘁到这份儿上,将来善常在要是得了圣宠,可不能亏待了她。

不过太监都是占便宜的积年,要说交情,什么交情呀,有钱有色都可成为交情。

石榴刚才那一记轻轻的抽打,像杨柳条儿拨弄在心弦上,一时浑身的骨头都酥了。瞧瞧左右没人,手就垂下来,拿鞋垫儿在那磨盘一样饱满的大屁股上剐蹭了一下,“那我这厢,就先谢过姑娘盛情啦。”

姑娘害臊了,脸如秋分后挂在枝头的石榴般鲜红。那耳朵上细小的红玛瑙坠子映着屋里的光,在颈边荡漾出一片旖旎的水色。

“玩笑归玩笑,徐哥,别忘了盘儿上照应我们主子点儿。”

石榴细声说,“主子升了,咱们不也鸡犬升天么,将来要是有个所求,主子必定念着功劳,格外放恩典。”

这个套儿下得真够大的,将来有所求,什么所求不就是结个对食,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徐飒咽了口唾沫,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石榴鼓胀的大胸脯子,说“妹妹,您是十月里的果子,熟透啦。”

石榴半遮半掩笑了笑,“那盘儿上”

“必定显眼处。”

徐飒赌咒誓说,“妹妹您这么瞧得起我,不嫌我是个缺嘴茶壶我还有什么说的,肝脑涂地都为您呀。”

石榴满意了,那欲说还休的笑,别提多招人喜欢了。商量定了,便不再逗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徐飒痴痴看着她的背影,有滋有味地摸着下巴颏,摸多了,仿佛那地方能生出胡髭来。

他的徒弟眼看师傅这样,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在那面银盘里寻找善常在的绿头牌,找见了,指了指道“师傅,这儿呐。”

原以为他会把牌子挑出来,谁知徐飒的手指头拐了个弯儿,把和妃的牌子掂在手里,搁在了风水最旺的那块地方。

小徒弟不明白,问为什么呀,徐飒剔了剔牙花儿,“女人再好,能有现银子好拿双鞋垫子贿赂我,不开眼,且排在后头吧。”

说着搬起银盘顶在脑门上,迈着碎步,一路往东暖阁去了。

屋里才掌灯,天光还有残余,皇帝坐在南炕上,半边身子披挂着斜阳。

怀恩在一旁伺候进膳,见徐飒顶着牌子进来,轻声道“主子爷,膳牌到了。”

皇帝迟迟抬起目光,进晚膳时候一向有两拨牌子,宗室王公奏事是红头牌,后宫妃嫔侍寝是绿头牌。这两种牌子统称膳牌,后者是皇帝极不乐意见的,但这也是作为帝王必要受理的政务。

当然皇帝有权叫“去”

,怀恩本以为今天又是如此,却不想皇帝懒懒调过了视线,居然很赏脸地在银盘上扫视了一圈。

徐飒顿时来了精神,腰背挺得更直了,把牌子送到皇帝眼睛底下。

皇帝抬起手,那纤长洁白的手指从一面又一面写着位分名号的木牌上经过,最后停在了贵人的牌子上。

拈起来,再将牌子扣回去,他的御膳还没吃完,翻完了牌子,继续慢条斯理进他的樱桃糕。

徐飒呵了呵腰,顶着银盘却行退出来,出门就遇见明海打听,“今儿翻了没有”

徐飒点了点头,“贵人。”

说完将银盘交给徒弟,快步上后头围房去,站在门前扫袖打了个千儿,“储秀宫贵人,侍寝。”

贵人一愣,从人堆儿里站了起来,似乎不大相信,看了看身边的宫女。

宫女喜形于色,握住贵人的手蹲安,“主儿大喜。”

至于旁的没被翻中的嫔妃们,则是一脸失落的模样,还是裕贵妃最有大将之风,笑着冲贵人点了点头,只说“好好伺候皇上。”

贵人说是,到这会儿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进宫有两年了,恩宠一直稀松,在花团锦簇之中又是个不起眼的,今儿忽然被点了卯,实则有好些人恨妒参半。

善常在是最不知遮掩的,她跺了跺脚,脸上尽是不甘。晋位有两个月了,皇上都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她不明白,是自己家世不好,还是自己不够会打扮不都说男人馋嘴猫似的吗,天底下哪有提拔完了,干放着小老婆闲看的人

康嫔惯会做好人,笑着安抚她,“没事儿,今儿不成还有明儿呢,万岁爷早晚会想起你的。”

善常在赌气嘟囔“我怕是要成为六宫的笑柄了。”

和妃嗤笑了声,瞥一眼贵妃离开的背影,阴阳怪气道“那不至于,想当初咱们贵妃娘娘,进宫半年才侍了一回寝,如今还不是宠冠六宫这叫大器晚成,你呀,且等着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罢抚了抚鬓边绒花,带着丫头一摇三晃迈出了门槛。

永常在被降了等次,每日的点卯也还是得来,她怅然把手搭在宫女的小臂上,小声说“万岁爷有程子没翻牌子了,这回侍寝,贵人指定能怀个龙种。”

这么一说,还没走的人愈酸了,穆嫔掖了掖鼻子道“想是储秀宫的风水好,懋嫔还怀着身子呢,又轮着了贵人。这要是遇喜,内务府该派几个收身嬷嬷常驻储秀宫才是,也免得来回奔走,多费脚力。”

反正这种酸话,有幸被选中侍寝的人都得听一遍,一时人都散尽了,只剩贵人和贴身的宫女留在围房里,长远不侍寝的人,依稀记得该挪到燕喜堂等着,便提起袍裾迈出了围房。

结果刚踏上廊庑,就见御前伺候的满福迎面行来,到了近前堆着笑打了个千儿,说“主儿万安,万岁爷有口谕,请主儿过东暖阁说话。”

贵人有些惶惶的,在她印象中万岁爷不是个乐意找嫔妃聊闲篇的人。这回翻了牌子,不是直去寝室等着,却让上东暖阁叙话,这对她来说不知是好还是坏。

倘或往好了想,指不定万岁爷愿意和她交交心,自己不再是用来打无聊,传宗接代的工具;要是往坏了想没准儿今天的翻牌子只是空欢喜一场。万岁爷不打算临幸,只想用她堵堵别人的嘴,没的叫人说万岁爷懒政,不想生儿子,不为大英万年基业着想。&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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