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賀景清擰乾毛淨,彎腰,細心緩慢地擦拭著江尤的臉頰和手指。
他家歡歡最愛乾淨了。
「他很好看。」
身後傳來白粟沙啞的聲音。
「那是當然。」賀景清頭也沒回。
「我第一次見他時,他還是個萌。」
「所有人都以為我第一次見他是在琉璃大戰,其實不是的。」
賀景清動作微頓,沒打斷白粟的話,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全身緊繃,一雙鳳眸里盛滿了戒備和警惕。
白粟不在乎賀景清的反應,她很平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江尤,似乎是在回憶以前。
「可能他也不記得吧,不記得曾經救過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孩。」
「不過,不記得也挺好的。」
說到這,白粟的視線落在賀景清身上,語氣染上羨慕和嚮往。
「你待他真好,要是郜哥還在,我應該也跟你一樣幸福。」
她話音一轉,眸光微冷。
賀景清冷笑一聲:「你知道的,歡歡從來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
「而且,你們又是他的誰?憑什麼要求他毫無芥蒂的保護你們?那些刻意的辱罵和暴力虐打都忘了?」
白粟被賀景清的話噎了一下,無法反駁,也沒想到江尤會把這些事情都跟他講了。
她還想再說什麼,腦海里的神塔卻跟瘋了一樣尖叫,使她頭疼無比。
【快!快殺了他!】
【怎麼回事?不可能!不可能!】
【我是神!你們這群雜種休想妄圖取代我!】
白粟蹲在地上捂著頭,她手裡一直攥著的匕掉落在地,整個人跟水裡打撈出來的一樣,渾身冒著冷汗。
江尤手指動了動,他睜開眼睛,在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上,目光複雜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白粟。
「小醬油,江其那邊得手了。」系統的聲音在江尤腦海里響起。
白粟動手的機會其實很多,但在最後一刻卻猶豫了。
江尤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出於同病相憐,或許是不敢動手,又或者是忽然心軟。。。。。。
「你以為我不想殺你嗎?」
就在江尤下床想要看看白粟的情況時,她一巴掌揮開江尤的手。
由於剛才的劇烈翻滾,戴在臉上的面紗已經不知所蹤,猙獰的面孔上滿是眼淚,白粟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憤恨:「如果不是你,郜哥就不會死!」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
她上手拽著江尤的衣領,嗓音哽咽,淚眼婆娑,手臂因為用力而青筋凸起。
「明明。。。。。。明明你可以救他的。」
江尤低著頭一聲不吭。
賀景清蹙眉,上前一步,扯開白粟的手,把江尤攬在懷裡。
「你想錯了,我沒有能力救他。」江尤喃喃道,「我連自己都救不了,怎麼救別人啊?」
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閃爍著一絲水光,江尤自嘲般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