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莘的双眼猩红,双目怒瞠欲裂,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死人了吗?我花多少钱,和死人有什么关系!”
郭璞站了起来,语气略带强硬地说:“谢警官,我建议就到这吧。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当事人的情绪。”
谢隐嗤笑:“很抱歉,你当事人涉及的案子也影响到了我们的情绪。”
他指了指韩易下巴上刚冒出来的一枚痘痘:“你看,这就是证据。”
谢隐开完玩笑,话锋一转,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说没关系,我们就暂且当成没关系吧。那咱们说点和案子有关系的。”
说罢,谢隐从档案盒中抽出一张照片来,“那么李莘同学,这个腰带扣,我想你该认识吧。”
在目光落到照片上的瞬间,李莘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惊愕到近乎尖叫出来,但又好似有种强烈的意志力让她生生咽下了这份错愕。
这一切都表明,李莘是认识这枚腰带扣的,也就说明李莘是认识死者的。可令谢隐不解的是,在短暂错愕之后,李莘的眼神开始变了。
变得更像是€€€€€€€€€€€€解脱,甚至是,欣慰?
先前的烦躁不安,亦或是恐怖不已,都不见了。李莘仿佛卸下了万斤重担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谢隐始料不及的。
“不认识。谢警官,这是什么?”
李莘的脸上开始有了笑意。
“和你手串上一样图案的腰带扣,是死者的遗物。”
李莘毫不犹豫地回答:“巧合吧,谢警官。我身上还穿着湖岸中学的校服,你不能说穿着这身校服死的人都是我杀的,对吧?”
谢隐的大脑飞快转动着,李莘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在欣慰什么?她为什么解脱了?
一个答案突然出现在谢隐的脑海里:她现死的人,不是她关心的人。
对,一定是这样。她所有的焦虑和愤怒都来自于对于死者是谁的不确定性,才会在知道答案的一瞬间,得到解脱。
如此说来,李莘可能真的不是凶手。但也能证明,李莘一定知道,死者是谁。
就在谢隐头脑风暴接近尾声,正在思考下一步要如何走的时候,一旁坐了很久,几乎与办公室背景融为一体的看客€€€€李莘的班主任却诈尸一样喊了出来:“这不是马老师的腰带扣么?”
尽管李莘三缄其口,但谢隐也没想到,这趟湖岸中学之行,竟然还会有意外收获。
班主任在仔细观察了腰带扣的照片之后,更加确定:“对,就是马老师的。我们年级的数学老师,马骏老师。”
谢隐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问:“您怎么确定?”
班主任:“马老师几乎每天都会换一套新衣服,很少见他穿洗过水的衣服,可偏偏腰带扣从来不换。我有一次还好奇问过他,他说有特殊意义。因此我还特意观察过几次,就是这个挺罕见的半展开山茶花图案。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也没见别人戴过一样的。”
谢隐醍醐灌顶,对了,山茶花。
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谢隐马上追问:“那马老师人呢?”
“去京城参加一个数学研讨会了,请了7天假。”
班主任对此很确定,“现在数学课都在上自习,每次我都会去班级看看。”
谢隐:“哪天走的?”
班主任:“6月9日上午,临走时还和我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