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祖面色极其难看,那些话何尝不是在打他的脸?
但凡他这个做父亲的尽点心,也不至于让其他儿女这么肆无忌惮。
他看向树下,卫泓湙已经放下了手,此刻正挡在夏沁颜身前,冷冷的盯着这边,表情竟比围府那晚还要可怕。
如果说那晚他还带着点瞧热闹的戏谑,仿佛他们都是戏台子上的角,而他是台下看客的话,现在的他就像是俯视即将被行刑罪犯的侩子手,刀铡已就绪,就等着他们引颈待戮。
夏耀祖不禁狠狠打了个冷颤,被吓的。
“还不快把二小姐、三小姐拉开,成何体统!”
他怒喝。
“不友爱姊妹、出言不逊胡言乱语,甚至蓬头垢面、连最基本的妇容都做不到,哪里有一点官家小姐的做派?都给我滚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真心悔过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爹!”
“爹爹!”
夏筱萱和夏若琪大惊失色。
跪祠堂?那里又冷又黑,还阴森森的,别提多吓人了,不说跪着,就是舒服的躺在里面她们都不愿意。
况且听这意思,还不止跪一两天,而是无期限?
“爹爹,是二姐先推我的,我好好在这里站着,她突然冲过来把我撞到在地,您瞧我后脑都肿起来了。”
夏若琪委屈,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罚她?
她着急的望向柳姨娘,想让她帮忙跟爹求求情,以往每次爹爹生气,只要娘说几句好话,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柳姨娘看着她,恨铁不成钢。
傻子,要求情也不该在这时候,当着卫世子和夏沁颜的面,做做样子,等他们上了京,还不是想放就能放。
没瞧见夏筱萱都没吭声吗?这是冲动过后,理智又回来了!
她抚着肚子,移开视线,不想多看这个蠢女儿一眼,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生产的时候被跑错了,不然为什么她生的竟然比薛氏生的还要蠢!
夏若琪的眸光暗了暗,眼神落在柳姨娘的腹部。
果然是因为“他”
吗,还没出生就让爹和娘都不疼她了,那等他生出来还得了?
“夏大人。”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要这么过去时,卫泓湙突然开了口。
柳姨娘的眼皮当即一跳,果然就听他紧接着问道:“上次提的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什么?”
“和薛家的婚事,既然贵夫人之前都提了,也不好就这么反悔,不然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你夏大人仗着是官,肆意欺压商贾。”
卫泓湙转着扳指,语气颇为漫不经心。
“颜表妹是老太太的心尖子,以后自有她老人家替她操持,不劳贵府操心。你看,是选二小姐还是三小姐吧,国公府愿出这份贺礼。”
夏若琪和夏筱萱同时瞳孔一缩,急切的看向夏耀祖:“爹……”
不要选她,千万不要……
夏耀祖眼神闪烁,不敢看两个女儿,柳姨娘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以口型示意:“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