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昼也很直白:“是。你会帮我吗?”
薄云轻遮,月色骤暗。
风拂过院内草木,簌簌作响,一片死寂。
“会。”
顾渺的肩膀微微颤了下,剑尖一动。迟鹤亭依然抓着他的手腕,花了些气力才把人按住,望着江无昼继续道:“之前飞花无法掌握赤蝶的行踪,是因为他不在任何一张交织的关系网里,如浪中浮萍,既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无根无依,孑然漂泊。若不是他赖上了我,而我又从不向你隐瞒行踪,你根本找不到人。”
“所以?”
“所以今晚他要是死在了这里,我会良心不安的。”
迟鹤亭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良心不安了,炼出来的解药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你是要我帮,还是不帮?”
江无昼眼神一凛,道:“你要毁诺?”
“我过誓,会保住他的性命。他只要能醒,便不算我毁诺。”
“你为了赤蝶,不惜与我翻脸?”
“无昼,你是不是忘了,我跟玄宗本来就不对付。”
迟鹤亭避开他的目光,“从头到尾,两条路,你只能选一条。”
江无昼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终于出声道:“那还用得着选?”
“我看不用。”
“今日这账,我先记下了。”
撂下这句话,江无昼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别院,甚至没走门,直接翻墙跳了出去。
迟鹤亭松开顾渺的手腕,有些脱力地跌坐在石凳上,拎过那壶冷透了的茶水,仰头大口灌了起来。
喝完后,他感到冷静不少,瞥了眼依然默不作声的顾渺,道:“满意了?”
“……他顶替飞花主,与你有关?”
“难辞其咎。”
迟鹤亭心情很差,难得惜字如金,“你若不点破,能省我许多麻烦。”
顾渺收起剑,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
迟鹤亭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想不通这辈子和江无昼的关系怎么会闹僵到这种地步。明明上辈子关系挺不错的,某年清明自己还抽空去给他扫了墓。
……
反正没那么糟糕就对了。
他兀自烦恼了一会,抬头道:“你就没想过,戳穿江无昼的身份后,我很可能会站在他那边?”
“那就都杀了。”
顾渺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完了神色一滞,看了眼快被气笑的某人,踌躇片刻,老老实实改了口,“大不了就再打起来,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对手。”
“他不是你的对手,那我呢?”
“你……打晕了放在一边。”
顾渺这次回答得相当有良心,“我会下手轻一点。”
迟鹤亭真的被气笑了,挥了挥手,懒得跟他计较:“算了,睡你的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