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四方骤然一跃而起无数条人影。
萧驰野一掌拍在马背,整个身体跃离马鞍,狼戾刀再次出鞘。这一次刀光横扫,破开一圈的皮肉。血喷溅在脸上,随着人体坠落的声音淌到了萧驰野的下巴。
萧驰野落回马背,却不是坐着,而是刀口半收的蹲姿。
呼吸声,雨打声。
在这犹如蒙眼的漆夜里,他已经将耳朵用到了极致。方才中刀受伤的锦衣卫没有一个出声,那细密的脚步绕在萧驰野不远处,以他为中心,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包围。
此刻谁心急,就会露出破绽。
萧驰野沉默地等待着,黑暗中的乔天涯在此时真正地意识到孤狼的含义。
他这样不急不躁,仿佛越是身临险境,越能冷静莫测。那把刀就是他今夜露出的獠牙。
乔天涯难得感受到了焦躁,这种焦躁源自于不能杀了萧驰野的命令。这般的狼虎,困住他、阻挠他,都远比杀了他更加难办。因为近身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拿不住他,就会被他杀掉。
乔天涯闭住眼,再睁开时已是狠厉一片。
他拔出自己的绣春刀,踏出一步,下一刻只见他身影一闪,人已暴起,劈手砍向萧驰野的背部。
萧驰野回刀格挡,转身踹在乔天涯的腰腹。其余三方刀口齐下,他一臂拦刀,左侧空隙被人识破,刀锋直劈向脸。萧驰野一肘击在刀侧,那刀锋晃斜了,跟着他肘击撞在对方脸上,将人带翻在地。
乔天涯又紧随而来。
暴雨如注,没有嘶喊,只闻刀声。萧驰野的眉眼被雨水洗刷得更显凶悍,他在这无休止境地重围里保持着他特有的敏锐,一次一次击退乔天涯带领地进攻,在黑暗里犹如在虎尾春冰上行走。
乔天涯的攻势越逼越紧,他们确实擅长久围。孤狼可怕吗只要围住他,一点点地磨损掉他的耐性与冷静,在不断地进攻中让他疲惫,他便必定会有破绽
紧密的刀风逐渐压得萧驰野无法喘息,大雨浇盖住了一些细节,比如黑暗里摸出的弩。
萧驰野愈战愈凶,那刀下的血长流不止,可是乔天涯却突然挥手带撤一众黑影,再次将萧驰野困入没有人声的寂静,打乱他才昂起的战意。
雨水滑过手背,萧驰野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暴雨淋透了他,座下的浪淘雪襟都有些焦虑地踏着蹄。
“喀嚓。”
弩机扣拉的声音细小,萧驰野却仿佛听得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他猛地拍马,浪淘雪襟蹿出去,他却滚身下马。电光石火间,短箭“啪啪啪”
地连序成排钉入他背后的泥水里。
萧驰野抹净面上的雨水,只听四面八方都是“喀嚓”
声。他当即跃起身,飞奔起来。
那惹人烦躁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萧驰野肩臂突地被箭擦过,血线冒出时是一阵麻痒。
麻药
他们真的把他当做头凶兽在捕捉
前方地势凹陷,萧驰野全力跳起,直接从沟上飞跃过去。人才落地,侧旁突然一阵寒风袭来。
萧驰野顺势前滚,刀正砍过他适才的位置。杀手还不及抽回刀,喉间跟着一紧,被萧驰野摁进泥水里,生生捏断了咽喉。
箭杂乱地钉在身旁的树干上,萧驰野还未起身,背后忽然挨了一脚。他不妨背后有人,竟然滚身进草丛。然而就这短短的疏忽,他便撑地稳住了身形。
等萧驰野看清前方的人,舔掉了齿间的血迹,犹如情人般的唤着“兰舟啊。”
沈泽川也是单手撑地,五指间夹着薄薄的刀刃,在雨中盯着他,直扑而来。
萧驰野手掌挨着刀柄,不料沈泽川已然到了跟前,一手拍回狼戾刀,一把拽紧萧驰野的衣襟,接着将他翻摔在地。
泥泞扑溅,萧驰野手臂正勾住沈泽川的后颈,得了空的狼戾刀翻砍向沈泽川。
沈泽川身形顿压,和萧驰野颠倒着面对面,两个人对视的瞬间,他劈手撞歪狼戾刀刀侧。刀口的血珠扑在了他的脸上,沿着他的下巴混在雨中,滴到了萧驰野的眉心。
后边的锦衣卫步步紧逼,沈泽川要抬身,萧驰野手掌上滑,摁住他,让他与自己几乎鼻息可闻。
萧驰野略微喘息,说“这么想跟人一块送死。”
沈泽川却俯说“中了箭,狼也该跑不动了。动作迟缓了这么多,不成了吧。”
萧驰野指尖撩拨一般摩挲在沈泽川的后颈,那拇指有力地滑抵在沈泽川的喉结。
“捏断这样一个脖颈,还是行的。”
草丛里簌簌地钻出人影,沈泽川看也不看,抬手间刀刃飞掷,对方立即倒地。他眼里的杀意未退,却抵开萧驰野乱摸的手,拽着他滑下斜坡。
乔天涯晚了片刻,到时只有两具尸体。他略微地翻看一下,摘掉了死人喉间的刀刃,眯眼说“这可不像萧二的东西这些杀手又是怎么放进来的萧二是拴着离北的狗链子,绝对不能死,这他娘的不是共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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