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则已,一问常生更是羞涩不已。其实那次在上海的客栈里,他脑中还残留着当初与容大少爷私奔后的记忆,他第一次与男人在客栈里交欢并不是和二少爷而是和容仓裕。那份记忆跳出来的时候,他无法专心,更无法享受,他心心念念地希望通过二少爷的洗礼能够抹除掉当初的影像,但却事得其反。如今心里的阴影虽然已经渐渐淡去,但二少爷一提“第一次”
便像针刺在他的心口上一样,令他疼痛不安。如果……如果过去自己跟容仓裕的一切都被二少爷知道的话,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自己吗?
一时间,乱七八糟的记忆与顾虑又冲进常生的大脑,令他又一次无法好好享用这难得的一夜。
又一个叫声揪心的夜晚,二少爷奇怪地看着怀里的人,不明白他怎么一到了外面客栈的床上就像变了个人,搞的像自己强|暴他似的,好好的一个可以纵情纵欲的夜晚,还不如昨天那样憋着不敢出声的夜晚更让人舒畅。
第1o7章中毒
启程回南京以后,坐在马车骄厢里的三个人都异常沉默。夏风是在为与父母匆匆一聚又离别而难过,至于那两位少爷为何也不说话,她不明白,而且一开始也没怎么留意,直到马车都快到江阴了,一共也没听他们说过几句话,夏风才现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本来以为昨晚留他们两个单独在客栈应该会干柴烈火一把今天路上一番卿卿我我的景像,可眼前完全不是这回事。夏风终于是忍不住了,抬起头看了眼对着窗外呆的常生,小声地问了一声:“常少爷……哪里不舒服?”
常生转脸看了看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没有,想家了。”
其实只是一句借口而已,但这句话却无端地触动了二少爷的神经,他转头看了常生一眼,然后伸手搂过他的肩膀,对他说了句:“快了,再忍耐一晚就到家了。”
其实二少爷也只是一句安慰而已,但在常生听来又是另一番滋味,于是目光移过去,落在二少爷的脸上。四目相对时,两人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昨夜留下的遗憾与惆怅便融化了。常生顺势将头靠在二少爷肩上,一只胳膊悄悄从背后绕过去揽住他的腰。
看来是雨过天晴了,夏风也悄悄地笑了,然后掀开帘子,趴在窗口将头探到窗外假装去看风景。既然夏风都给制造机会了,二少爷便没浪费地在常生腮边亲了一下,并在他耳边悄声问:“原来你喜欢在家里行房?”
常生没吱声,扶在他腰上的手轻轻地掐了他一把。二少爷又得寸进尺地耳语道:“为什么不喜欢在外面做这种事?你不知道我多想在野外的草地上、山坡上、树林里将你扒光了……弄到你呼天抢地……”
常生耳根都红了,抬头瞪他一眼,用唇形骂了一句:“淫贼!”
二少爷嘿嘿一笑,又附耳过去说:“我只想淫你……”
突然感到腰上的手重重地拧了自己一把,痛得他挺了一下腰,“啊”
!地叫了一声。
夏风循声把头拉回轿厢时,外面车夫刚好喊了一声:“几位客官!江阴到了,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啊!好!”
二少爷就坡下驴喊了回去:“麻烦找家有名的酒楼,我们吃完了再去码头。”
常生刚才被他那几句露骨的话刺激的心跳都不正常了,甚至差点起生理反应,这会脸还热着,便也把帘子掀了,将头探出去吹风降温,二少爷凑热闹地挨着他的肩膀也把头探了出去。不大的窗口同时挤出两个脑袋,相互对视时,几乎碰到对方的嘴唇。于是,两人赶紧转开脸往街上望去。
此时车子进入了一个集市,又是快吃晚饭的时候,正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一辆马车打集市中穿过就挺显眼,何况窗口还探出两张俊美的脸,正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他们不知道,车子经过集市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自己的脸却被临街一间药铺里不经意地一瞥给记住了。
三个人在江阴当地一家上好的酒楼雅间里吃饭已吃到一半的时候,伙计又端上一盘红烧鱼,只是鱼的形状较一般鱼有所不同,背上还有奇怪的花纹。
常生和夏风不认识这鱼,但二少爷一眼便认出这是河€€鱼,于是奇怪地问伙计:“这道菜是怎么回事?我们并没有点。”
伙计忙说:“回客官,这是掌柜送的。”
“送的?”
二少爷更加奇怪,自己点的一桌子菜也没有这盘中的三条河豚值钱,为何要送这么贵的菜?何况这又是河€€,不知来历谁敢吃?于是他起身准备去找掌柜,走前扔下一句:“你们别吃,这是河€€。”
常生和夏风一听也愣了,虽未见过,但谁不知河€€鱼美味却巨毒,处理不好,吃了就丧命,于是也放下了筷子。
二少爷刚走到门口,雅间的门忽然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位身穿前朝黄马褂的年轻男子,此人面带微笑且白皙俊朗,眉宇间有股浓重的贵族气质。满清灭亡已经第十二个年头了,他却穿着御赐黄马褂,虽然是一件崭新的复制品,但敢如此狂妄必非等闲之辈。
二少爷仔细看了看此人并不认识,回头看看桌边的常生和夏风也都一脸漠然与纳闷,便知此人来历不明,于是拱手一抱拳问道:“敢问可是公子叫掌柜送了我们这盘河€€鱼?”
来人也拱了拱手,抛出一抹灿笑答道:“正是在下。”
二少爷不禁一愣,追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可否认得我们?又为何要送菜?”
此人向伙计使了个眼色,等伙计退下把门关好,他才正色道:“在下纳兰察尔,是这间酒楼的少东家。我与各位虽不曾相识,但愿意交个朋友,不知几位可否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