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瞧你也瘦了些。”
宋怀宴面上温和,那张脸上带着笑,但仔细去看却是未达眼底。
赵良娣听着那满是关心的话,心中微微荡漾。殿下果然没忘记自己,还……还这样关心她。
她红着脸颊想要依偎上前:“殿下今晚留下来用晚膳吧。”
宋怀宴却从椅子上起身,他生的太高,光是站起来就给人一股压迫感。
“殿下?”
赵良娣一脸疑惑的看过去,正好看见他那没什么表情的眉眼:“潮州上供了一批血燕,孤瞧着还不错,待会儿让内务府给你送来。”
他低下头,拿起桌面上的帕子仔仔细细擦拭着手背:“今晚还有事,孤先回去。”
绣着粉色鸳鸯的帕子轻飘地的落在桌面上,赵良娣心跟着一沉。她转过头却只瞧见殿下毫不犹豫的背影。
指尖在掌心中一瞬间收紧了,赵良娣勉强笑道:“那嫔妾送殿下出门。”
日暮西沉,出去后天已经快黑了。琉璃瓦下透着霞光,半边天都是红的。
宋怀宴坐在轿撵中,昏黄的光晕透过帘子打进来。他被刺的眯了眯眼,想到什么,指尖撩起一条缝隙垂眸往下看去。
赵良娣带着宫里的奴才跪在地上。
人群中,他一眼就认出那道背影。
她跪在最后方,额头贴着地。身旁的人都穿着裙子,唯独她一袭灰色的旧宫装。在一众碧色的颜色中十分显眼。
只她本人却像是不知。
蜷缩着自己唯恐被人现,从始至终都安分的跪在地上,直到轿撵起身都未抬起头。
宋怀宴指腹在扶手上敲了敲,眯着眼像是在小憩,直到太宸宫才睁开。
刘进忠跟在身侧,扭头却见殿下一脸惬意,心情像是不错。他赶忙弯下身,不敢再多看。……
刘进忠跟在身侧,扭头却见殿下一脸惬意,心情像是不错。他赶忙弯下身,不敢再多看。
举起茶盏喝了口,宋怀宴道:“孤记得库房里有一颗鸽子血似的红宝石,你去找出来。”
刘进忠心中一咯噔,笑着道:“奴才立即就去。”
这鸽血石可来之不易,顾名思义红的犹如鸽子血一样,足足有鸽子蛋大小,清得的没有任何杂质,漂亮极了。
这东西是殿下好几年前得到的,一直收在库房里。珍贵嫔素来喜欢这样明艳的珠宝,央着殿下求了几回,殿下都没松口。
今日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刘进忠捧着盒子,不得地的去猜。这到底是哪位姑奶奶这么有本事,能求了殿下将这个赏了她。
宋怀宴看着桌面上那颗鸽血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双手。纤白细腻,骨肉匀称,指尖还微微透着一丝粉。
当时他瞧见的第一眼,只觉得可惜,那手如此好看,只是举着的红宝石太小太次,配不上她。
唯有锦盒中的这颗倒还勉强足够:“你明日去一趟长秀宫。”
他目光落那锦盒上,心中生起几分期待,这颗红宝石放在那双手中又会是怎样的美色。
昨日赵良娣睁着眼睛几乎一夜未眠,翌日一早起来脸色明显憔悴了许多。
她入宫早,到底是不如十来岁的小姑娘,熬了一夜后,面上哪怕是涂了粉也盖不住那股疲倦。
此时她便坐在软塌上,冰冷的目光几乎是带着火:“人一夜未归,你们都不禀报?”
两道消瘦的身子颤了颤:“昨个儿就禀报过了,只是……”
只是昨日太子殿下过来,大家给忙忘了。
赵良娣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昨日殿下忽然来了长秀宫,虽只是略微坐坐就走,可外头关乎她失宠的声音还是小了许多。
本以为自己就要重获恩宠了,哪里想到一大早,太宸殿那儿来了人,说荷香昨晚在殿下那儿,让她同屋的两个宫女前去回话。
昨夜,整整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