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此乃后话。
宁帝放下了折子,心里对太子的猜忌渐渐放下,是啊,儿子再有能耐,还不是他的种好,还不是他调教得好,还不是他给找的老师教的好。太子心底软和办事勤恳,能为他分忧解愁,这次的事情能圆满解决,太子功不可没,不该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宁帝正想该如何嘉奖太子,却被人通报太子遇刺,身受重伤,他听了,不由得一时间怒冲冠。
“查!胆大包天,居然胆敢行刺太子,今天敢行刺太子,明天是不是就敢弑君了?”
宁帝下令严查。
最后查到了脑子不太灵光,野心毫不掩饰的四皇子代王身上,证据确凿,被宁帝一撸到底,贬为庶民,圈禁了起来。不得不提前退出了帝位的角逐。
太子这关终于平安度过,他躺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天家的父子,有时候的情感就是这么的薄,今日还是父子,明日就是仇敌。
代王,呵。
这四次的刺杀,没有他的手笔,他不信。可四次刺杀全是代王的手笔,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总是要找个背锅侠,太子面上好看,父皇那里也好看。
也不知道其他派人来的杀手里,是否有他的一母同胞好弟弟。
太子闭目,劝自己不要多想,没有证据就不要因为自己无端的猜忌和亲兄弟离了心。
“太子,该喝药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
太子抬眼,透过她仿佛看到了期待的人,他眼里的一瞬间有些失落,太子妃笑意盈盈:“趁着药还温着,别等凉了过了药性。”
太子微笑,“这些日子,有劳了。”
“这是臣妾的本分。”
太子接过碗,一饮而尽。良药苦口,他口中泛着苦,心里也跟着苦,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太子妃收了碗,这时下人通报,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登门来探望。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脸上都挂着待客应有的温和,齐齐扭头对通报人道:“快请。”
太子妃起身给太子整理了下衣服,又把床边两侧的帷幔放下了些。
婢女有眼色,递过来铜镜,她伸手接过。
转身拿过铜镜让太子端详了自己的神色,太子的伤不作假,脸上白如宣纸。
太子示意可以,太子妃这才把铜镜递给婢女,整理了下衣衫,端庄贤惠去门口迎接太子的兄弟。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太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和一会来的兄弟虚与委蛇。
虽是回到了家,太子却并没有觉得比在庆州的忙碌轻松多少,他从上到下,他从头到脚,一种深深地疲惫感包裹着他。
庆州虽然是忙碌,他的心却有一瞬间是松快的,现在人虽然回来了,他又变成了端正宽和的好太子。
此时窗户忽然被风吹开,屋里卷起一阵清新的风。
太子自嘲一笑,真是想化作一阵清风啊,婢女快步走到窗前,啪地一下合上了窗。
太子抬头看着窗幔,罢了,连风都不自由,何况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