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信几乎是条件反射,毫不犹豫地答:“想!”
说完了他大脑才开始运作,不禁心潮澎湃:虽然不知道是哪一艘,可好歹这次不是修船坞,也不是焊侧板了!
严明信忙问:“在哪集合?什么时候走?”
指导员拍拍他肩膀:“明天一早走。这次挑几个人上船主要是见习,顺便搭把手!去了得干活,勤快点儿,懂吗!”
被挑选一起出任务的都各个班上的好手,君洋也在其中。
严明信靠近他,问:“你知道这趟是去干嘛的吗?”
君洋指指不远处等待装载的电机,道:“大概是临时消磁。”
为了航行安全和实现反雷达反磁隐身,金属外舷的战舰一般有固定的周期和地点进行消磁作业。除此之外,有时航经特殊海域会意外携带大量电荷,这就需要离开舰队进行临时消磁。
一行人分乘两艘中型登6艇,艇上分别装载了四组电机,在茫茫大海中航行了近五个小时后,一艘驱逐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战舰上的综电系统业已关闭,无声无息地停泊在海面上。
登6艇配有自动化消磁设备,机器轮不到他们见习人员插手,严明信和君洋等人就站在船头,帮忙搬动重达几百公斤的电缆。
正当他们干得热火朝天时,预运行中的电机开关闸不知被谁突然拉下,机器的隆隆声响戛然而止。
指导员比了个中止的手势,道:“全体都有,原地下蹲,保持安静。”
这天天气出奇地好,天空中万里无云,太阳就悬在几艘船的正上方,一动不动。
四面看不到尽头的海水与天相接,周围连只觅食的海鸟都没有。
甲板表面温度升高很快,踩久了,隔着鞋也烫脚。
海浪一边说今天好热啊,一边把吃不消的阳光反射给了登6艇,犹如火上浇油。
搬电缆时走动走动还能吹到点海风,这一集体下蹲,人挨着人,再加上不远处刚关闭的电机散出大量的热,严明信浑身的衣服湿透了。
他蹲得纹丝不动,满头的汗水一滴滴顺着脸颊往下流,在甲板上汇成了一滩。
过了一会儿,有个二愣子小声问:“好热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君洋朝严明信望了一眼。二人对视时,君洋用口型伴着极轻的声音说:“鱼。雷?”
在正常航行情况下,大部分驱逐舰有能力现鱼。雷并加脱离,拉开安全距离后将鱼。雷拦截,但此刻,这艘驱逐舰的综电系统处于完全关闭的状态,不要说航行了,一时半会儿连锚都拉不起来,且战舰舰艏、舰艉各有一艘登6艇,艇上的电机已和驱逐舰的消磁点牢牢焊接在一起,跑是跑不了了。
谁也不知水下有什么。
是一艘未知潜艇?还是鱼。雷、磁性水。雷?它依靠什么制导,如何触引信,有多大威力?
敌暗我明,驱逐舰携带着大量电荷,相对容易被现,情况相当不利。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这意味着某个国家或某个势力正在进行违反国际公约的行动,或许是测试型鱼。雷,或许是训练射,或许是在收集着不为人知的数据。
君洋的嘴唇轻轻地张合,严明信似乎听到他说:“动了。”
是什么“动了”
?
半分钟后,驱逐舰右舷降下了一只无人的救生艇。小艇在海浪里一摇一晃,随着浪花慢慢飘远,待到距离驱逐舰近百米时,救生艇的动机突然启动,朝更远处破浪飞驰。
仅隔几秒,驱逐舰上有人一声令下:“开炮——”
众人耳畔“砰”
地一声巨响,右舷舰炮射出一枚反鱼。雷火。箭弹,朝救生艇消失的方向升空后入水,在距离驱逐舰两公里左右爆炸,掀起了滔天巨浪,如巨龙腾空。
持续的爆炸效应后,海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危机暂时解除,所有人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活动筋骨。
几艘打捞船得到命令迅赶来,在引爆区域设置隔离网,展开水下打捞作业。
“你怎么知道底下有雷?”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问君洋,“你还知道船上要放干扰?懂的不少啊!”
这人刚才好像就蹲在他们俩的附近,是从驱逐舰上下来指挥连接消磁点的。危急之中严明信也无暇细看,不太确定。
君洋打量来人一番,平静地说:“我不知道,我是听到的。”
“听?”
男人声音浑厚地笑了,“你听见什么了?”
隐形鱼。雷早已不使用传统的热动力系统,甚至有些单靠声呐也很难探测得到,更何况登6艇周围的海浪声自四面八方一刻不停地灌人满耳,平时站在船头和船尾的两个人想说句话都要卯足了力气喊。
“我听到综电启动,救生艇挂索,”
君洋神情认真地回答,继而望向正在进行打捞的海域,“还有,从船上放下来的那艘救生艇在水下挂了模拟器,模仿的是舰船喷水推进和齿轮的噪音。”
方才豪迈大笑的那个人,灿烂的笑容以可见的度凝固在了脸上。
“在它下水之后和舰炮开炮之前,我还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君洋继续捋顺着回忆,缓缓说道,“我没上过驱逐舰,不太确定,我猜可能是舰炮装填——有至少两个人一起填弹,动作很利索,只用了5、6秒钟。”
某天中午,严明信回自个儿宿舍。甫一开门,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接着从墙后闪出一个人影扑到他身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双臂绞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