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从不敢慢待的十一,那是他藏在心里的年龄最小的兄弟……他竟然这么对他!他们竟然敢这么看他!
他们全部都该死!!!
乔迟婉拒王行满之后,坐回到他的身边,慢条斯理用布巾擦去脖颈上的酒渍,看起来好像浑不在意。在王行满放他们离开时,乔迟看出他的魂不守舍,甚至还劝了他一句:
“做人要屈能伸,上马车,三哥。”
那时他差点都快信了乔迟是不在意的,然而当马车抵达大奉军营,乔迟一下车,就呕出了血。
大夫说是怒火攻心,牵动旧伤。他这才知道,原来乔迟不是不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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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勺大师“王将军,你继续叫!乔某为你伴奏。”
他用带血的手抓起一旁的胡不思,盘膝而坐,将琴搂在怀里,五指撩动琴弦,笑眯眯的看着面前垂死的王行满,开口唱起了一悠扬的小调: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抒情的琴声弹唱和凄厉的惨叫交织,被夜风吹得很远很远,直令人毛骨悚然。
应离阔站在山崖上,负手而立,将山脚军营的情况尽收眼底。钱成良、庾向风和郑克虎跟在他身后,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十一真是越来越疯了。”
庾向风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摇头道:“你们说他这样,能娶到媳妇吗,那不得一直打光棍?正好,我有个妹妹,可以……”
“亲妹妹?还是捡来的?”
钱成良白了他一眼。
“古有佛祖舍身饲虎,我用亲妹妹舍身饲十一啊!”
庾向风摊了摊手,“反正十一长得好,我妹妹也不吃亏。”
郑克虎垂手而立,瓮声瓮气道:“十一受委屈了。”
当年王行满留在他脸上的剑伤,已经成了一道狰狞的疤痕,而当年的羞辱,也在十一的心里留下一道疤,杀了王行满以后,当年事才算真的揭过去。
应离阔依旧垂眸看着山崖之下。
暮色四垂,军营之中篝火已经升起。头戴傩面、身穿玄衣的鬼面军如重重鬼影,沉默无言的矗立在篝火旁,把对着垂死之人笑着弹唱的乔迟层层包围其间,像是簇拥着他们唯一的鬼王。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乔迟的歌落下了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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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勺大师之中(touz)?(net),o182;oo63;曾o8o;数次想Űo7;o85;后o25o;不o25o;有这一o51;?(头文_字小说)?[(touz.net)]『来[头文_字小说]_看最章节_完整章节』(touz)?(net),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当煌煌天命压身,他却不自觉的感到惶恐。
年近四十并没有让他真正的不惑,想得越多,惑得越多。初时他只是龙原上一介小小郡守,因缘际会,被机缘推动,被兄弟们看重,一步步将他推上高位。如今站在这无数个帝王站立过的紫宸殿,他不禁思索,自己的德行是否可以配位,自己的功业是否当真足以称王。
究竟是谁,敢以**凡胎,口称天地之子?
到底是谁,能自信肩担日月昆仑而不倾,背负苍生之责而挺拔?
大业已成,可为何他此刻大汗淋漓,心中惴惴?
乔迟数日前在与南黎作战,动身得迟,为赶上大典,日夜兼程,正好一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乔迟,你说世上可曾当真有过天命?”
他忍不住问自己这个年龄最小、却最为稳重的十一弟。
乔迟并未回答,只是笑了笑,将他认认真真的从头打量到脚,眼神是如此的欣赏、欣慰,好像他是他亲手绘出的一副江山画卷,是他精心篆刻的一尊传世玉宝,如父如兄,宽和包容……
“筚路蓝缕,玉汝于成。”
……
“筚路蓝缕,玉汝于成。”
他抬起满是伤痕的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又俯身细心拨正他腰间的玉链。
冕旒蔽目,十一道缀珠轻晃,应离阔看到男子肃然的侧脸,鼻梁高挺、薄唇如刀,让他不知为何,心跳如鼓。
“君子正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