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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第三十三癫(第3页)

其实他早该想到这点,什么爵位,什么官阶,乔迟统统不在意,就像两年前封爵当日一样。能捆住十一的,只有情谊,绝非虚名浮利。

耳畔丝竹动人,宣武帝见乔迟抬起头似是要看过来

(),心中一软,忍不住举起酒盏冲他遥遥一酬。然而乔迟错开眼神,竟是假装没看到,施施然垂眸夹菜。倒是坐后头的成国公钱成良、齐国公郑克虎几个兄弟眼尖,立刻热情的站起身来,高高兴兴的端起酒碗朝他一敬,仰头就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大奉开国后,几个手握重兵的兄弟兵权交得干净,便都没有封王,而是封成了国公,视品为正一品,食邑万户。

乔迟本应与他们一起被封为国公,封号是应离阔想了许久才定好的——“秦”

。这是最尊荣的封号,只有它能配得上乔迟。然而在册封大典当日,乔迟没有来,他一袭血衣,擅闯宫禁,杀向了后宫。

乔迟手下有两支奇兵,分别是玄甲重骑与鬼面军,他对鬼面军尤为珍惜,因此在天下初定之时,便向他讨了旨,让三千鬼面军全数退役,解甲归田。退役之后的鬼面军人回归正常生活,自然也会遇到寻常百姓都会遭遇的一些麻烦事,其中有一个居住在盛京城郊的鬼面军老兵,就遭到了一个世家纨绔的欺压。

那个纨绔叫卢琢,是河间卢氏的嫡子,也是应离阔的宫中后妃丽贵妃的亲弟弟。那老兵深受欺压,房屋地产甚至户籍都被毁,万念俱灰之下想要实施报复,可估计又怕连累到将军乔迟,百般折磨之下,竟然疯了!于册封大典当天跪到了乔府面前,交代卢琢的名字后,当众自刎,血溅了乔迟一身。

乔迟默不作声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傩鬼面具,往自己脸上一盖,抽刀上马,直奔卢家。

卢家见势不妙,令全家老幼妇孺拖住乔迟,将卢琢从后门送往宫中,藏到丽贵妃宫里。

乔迟纵马擅闯宫禁,提着刀循迹而至寝宫。丽贵妃把卢琢死死护在自己身后,不让乔迟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她大抵以为自己身为贵妃,乔迟这个臣子绝不敢放肆,然而乔迟见她挡在卢琢面前碍手碍脚,打算一刀把两人一起劈死。

应离阔要是来得稍晚半步,寝宫里便会横两具身分离的尸体,然而他既然一来,便必须设法保下卢琢的命。皇帝难做,开国皇帝尤其难做,河间卢氏是一个大世家,与诸多世家都有姻亲关系,这个大世家的嫡子就算死,不能因为一介小卒而死,更不能被乔迟所杀,如果他应离阔能救下卢琢的命,日后这个世家也会对他这个天子更加俯帖耳。

在诸多衡量之下,应离阔拦下乔迟,并令自己的亲卫迅将卢琢送往宫外,往西北送去。河间卢氏尤善经营,大奉往西直到大蕃境内都有他们的生意,一旦把卢琢送到河间卢氏的生意线上,他们自己人会把卢琢护住,然后藏起来,让乔迟这尊杀神再也无法找到。

乔迟被护卫一路纠缠阻拦,皇城城楼上,他眼睁睁看到一队铁骑骑着快马将卢琢送往宫外,气红了眼,当场疯,竟要翻身从城楼上跳下去追杀。

应离阔怕他把腿摔断,拼了命的将他按住,厉声呵斥,让他清醒。

“乔迟,你疯了!为了一介小卒,闯宫禁跳城楼,值吗?”

乔迟脸侧与脖颈全是血点,他双目通红的扭过头来问他:“

奠定基业之时你答应过什么?你说等天下大定,会让我手底下每一个兵得享太平!现在才太平多久,就有人享受着我的兵打下来的太平,把他逼死在我面前……”

“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敬告天地册封为秦国公,彪炳千古,永垂青史!想一想,乔迟……”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如今大业已成,封侯拜相,光耀门楣,只在今日,听三哥的话,快跟我回去,礼官等不及了,想想大局。”

乔迟却长臂一展,一把推开他,力道极大,“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是我那兵的忌日。”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卢琢——他给我死!”

说罢,他翻身跳下了城楼,抢过一匹快马,追着铁骑一路西去。

此一去,就去了足足两个月。

河间卢氏以向大蕃王进献家族在大蕃境内所有的生意为条件,换取大蕃王对卢氏这位唯一嫡子的保护。大蕃王为得到这丰厚的报酬,将卢琢封为第一王臣,随时带在身边照看。

乔迟不声不响摸进大蕃王庭,诛杀卢琢于大蕃王卧榻之侧,割下他的头颅,只留下一具鲜血横流的无头躯体。

后来卢琢腐烂的头颅被挂在了城郊一处孤冢之上,而乔迟也跪到了刑台前,自领一百鞭。

由于违犯多条律法,且引大蕃王庭震动,乔迟不得被封为国公。大奉不声不响多了位封地在淮阴的开国侯,而“秦国公”

这一封号亦从此空悬。

如今大奉日益昌盛,也无需再顾及大蕃颜面,可当应离阔再度提起旧事,急切的欲将“秦国公”

这一封号还给他之时,乔迟只是笑笑,对着空中皓月,举盏相邀: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规训,将这些会让姻姻脱离她掌控的东西,牢牢压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畴里。

这一世,她要将姻姻变成她掌心的娃娃,装点她,支配她,让她按照伯父为她规划好的人生路径一步一步的走,半点也不许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霸道的掌控欲有时会让乔知予自己都感慨,为了完成任务,自己果真不择手段,最后竟成了一名典型的封建大家长。但她这个封建大家长要得不多,只要姻姻听话,她的一切权势、金钱、地位、宠爱,全部予取予求。

为乔知予布了菜,过了好一会儿,乔姻才呐呐开口道:“伯父,姻姻和娘亲长得像吗?”

这是什么问题?

饶是同为女子,乔知予很多时候也猜不透小姑娘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前轻歌曼舞迷人,但乔知予还是抽出一丝心神分给她,温声道:“你的母亲故去多年,伯父早已记不清她的模样,怎么,是想她了吗?”

“听闻娘亲花容月貌、声动梁尘,姻姻天资愚钝,应当也没有承袭娘亲的美貌,无论怎么看,都是浊骨凡胎。”

姻姻垂着头,两只手难过的把缎面衣角揉了又揉。

一听此言,乔知予手一抖,酒都顾不上喝了。

若说到教育,她一窍不通,但要是提到姻姻,她对她比对自己还了解……爱给多了就眼高于顶,爱给少了就扭曲爬行。方才这一番话,表明小姑娘自信心受损,下一步就是又卑又亢,再下一步就是变|态,再再下一步乔知予就会迎来熟悉的感觉——被捅腰子的感觉。

关键时刻!乔姻,你可千万别啊!

求你了,稳住,求你了,选了夫婿以后,你来做伯父,我做你侄女儿,成不成?

闭眼深吸一口气,乔知予先稳定了一下自身情绪,随后睁开眼,垂眸注视着身侧一脸难过的乔姻,良久,温声道:“坐过来点儿。”

乔姻抬眸期期艾艾的看了她一眼,听话的挪了挪膝下蒲团。

“再过来点儿。”

乔姻便又挨过来一些。

乔知予伸出有力的手臂,抬手将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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