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便没细问,转而说道:“走一趟京城?”
温落点点头,挥手扯掉隔绝阵法,笑着说道:“大小姐那边我已经传信了,估计一两就来了,咱们去京城等着也好。”
说着,温落笑容古怪,开口道:“龙丘洒洒可是我们神鹿洲的小魔女,除了棠溪小姐可没人管得着,你怎么就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刘景浊啊了一声,疑惑道:“没觉得她很调皮啊?只是觉得她脑子缺好多弦儿。”
刘景浊一转头,巷子口有个怀抱木剑的少女,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结果一转头瞧见刘景浊二人,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挠头,讪笑道:“方才怎么没瞧见。”
刘景浊无奈喝了一口酒,眼神古怪,看了看温落。
这像是小魔女?这明明就是傻丫头啊!
没搭理龙丘洒洒,刘景浊转过头试探道:“不去瞧瞧那探花郎了?”
温落摇摇头,叹气道:“湄洛郡城在我眼皮子下,那个曲和也是我瞧着长大的。本来按我推测,周放的本事加上有那一身文运,在这小小靖西国得个头名状元没问题,曲和最次也是二甲,要是运气好,这湄洛郡可能会一郡占两个前三甲。”
刘景浊瞪了龙丘洒洒一眼,招手示意其走来,接着又与温落说道:“温兄有些想当然了,若非周放出了差错,那个曲和是决计点不上探花郎的,或许放个二甲都够呛,当皇帝的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的。”
一郡占两个前三甲,即便学子是真有那本事的,也拦不住落榜学子的流言蜚语。
龙丘洒洒一个纵身跳到院子里,呲开嘴笑着说道:“这把剑不听话,非要拽着我出来,我也没办法呢。”
刘景浊斜眼一看,山水桥自行飞出龙丘洒洒手中,转而回到刘景浊背后皮鞘。
一团青色灵气散去,佝偻老者推门而出,对着刘景浊深深作揖,躬身不起。
刘景浊快步走去,扶起老者后笑着说:“前辈折煞我了,我家山门有一颗梅树,打小调皮捣蛋,跟我亲妹妹似的,所以我瞧见前辈也亲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
温落插嘴道:“荟芝那丫头醒了之后,你直接现身,如实相告。就说我与刘公子去京城救周放,让她放宽心。”
刘景浊作揖告别,率先走出院子。
站定之后,刘景浊说道:“那就不去看那探花郎了,烦劳温兄带我们去靖京吧。”
大岳山水盘儿,按道理说,只要这位山君心念一动,即便万里河山都只眨眼便能到。可此时此刻,这位温山君却是面露难色。
“我是没法子捎上二位了,祭出飞舟赶路的话,或许还没有你御剑快呢。”
刘景浊不敢置信道:“你没逗我?”
温落苦笑不止,无奈道:“我有必要吗?”
刘景浊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龙丘洒洒却是欢呼雀跃道:“御剑御剑,我姐从来不带我御剑,我还没有玩儿够呢。”
刘景浊没好气道:“你给我挡罡风?瞧不出来我什么境界吗?”
龙丘洒洒眨了眨眼,贼头贼脑道:“这样,你要是御剑带我,我把我姐嫁给你咋样?我姐长得可好看了,才比你小六岁!”
刘景浊扯了扯嘴角,传音道:“温兄,你带她驾驶飞舟,我先去靖京。”
说罢便口念独木舟,八棱铁剑脱鞘而出,年轻人一步跃起踩在剑身,瞬间消失。
龙丘洒洒记得跳脚,一遍遍喊着姐夫。
温落恢复青年模样,无奈道:“二小姐,你再这样,肯定是要挨打的!”
龙丘洒洒跑过去照着温落小腿就是一通踢,骂骂咧咧道:“自杀的,你要是敢把我身份告诉刘景浊,我回家就扎小人!”
温落无可奈何,只得祭出飞舟。
其实这位山君心想着,刘景浊说的好像没错。
……
一位换上青色长衫的剑客御剑离开湄洛郡后又贴上了一张匿踪符,掉头返回了湄洛山。
偌大一座祠庙,竟然无人现刘景浊的踪迹,就连温落真身也没半点儿察觉。
当然了,若是温落并未损伤道行,刘景浊也不会这么轻松。
年轻人站在山崖巅峰,手扶栏杆怔怔出神。
想了许久许久,刘景浊刚要转身离去,却忽的御剑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个一丈见方的石台,石台之上一桌一椅子,后方石壁斜靠一腐朽铜节。
刘景浊落在石台,抬头便瞧见崖壁上以中土古篆刻着几个字。
“久客思乡里。”
刘景浊转身抬头,月色朦胧。
原来是他乡遇故乡古人。
他并指刻下几个字,随后深吸一口气,摊开手掌,手中片刻出现一方印章,长宽各三寸五。
手持印章对着崖壁轻轻一按,一个四方印章便清清楚楚拓在石壁之上。
所题字是一句:“九洲明月皆向我,人间处处是吾乡。”
而那印章,独独六字。
“出旸谷,分九河。”